约莫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祁祀出现的时候,乔碧桐和文修宇早已断了气,原本面上还带着笑容的管亦初在看清宁清辞的模样时,瞬间失了神,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他止不住的作呕,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绕开后园的庭廊,寂静的大厅也被铁锈的气息笼罩。
“这是你的父亲?”不知何时,言轻絮已经出现在了管亦初身后。透着寒光的绝艳上站着新鲜的血液,带着轻巧的笑意低吟,倘若不曾置身于此般境地,或许管亦初也会由衷的钦羡身后的言轻絮。
“跟言轻絮过招,你是有胜算的。”宁清辞走过祁祀身边的时候,轻声开口, “前提是,你可以不理会管亦初的去留。”
跌坐在地上的管亦初甚至再也没有出声的能力,这些血腥、可怖的场景在短暂的时间里尽数被强制灌入脑海,颤抖恐惧的模样像极了两年前的宁清辞。
“放过他,他本是无辜的……”祁祀没有出手的打算,即便他心里很清楚,宁清辞不会让言轻絮伤害到懵懂无知的管亦初。
言轻絮垂眸,“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又以什么样的要求跟我提出请求?”
宁清辞瞥了一眼祁祀没有移开的视线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没有无辜的人,倘若不是你的小师弟,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说句实话,一切拜他所赐也不为过。”
“有一场交易,你想听听吗?”言轻絮停下手,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慢慢附在椅背上,“就当做是还你的谢礼,只要你允诺归顺清幽阁。顺带一提,妙桐下落不明,你也不必问我她身在何处,有没有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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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念波的窒息被乐驹安排的极其安静,他将身上的重量慢慢扶起,让已经断气的柳念波趴在桌上,含着的笑意满是温柔缱绻,“这一手,连御史台的人都躲不过。”
乐驹自知听不到回答,将缠在柳念波脖颈上的尼龙绳收回缠在自己的扇柄之上,大抵每个聪明的人,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错觉,而忽略了他本身的实力,刚入门的乐驹,登顶之际凭借的便是出其不意的暗杀,只不过后来出现的祁祀在这一方面更为出众,以至于让人遗忘了他的存在,也忘却了他曾是君昊焱手底的王牌。
二刀流暗杀,本便是乐驹一手挑起的,本想借着这一门术士了却自己的心结,却忘记了无声无息的影卫,也忽略了世上有同他一般执着的人。
乐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酒楼,他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姓名了,原本堵上一切也想手刃仇敌的冲劲在时光的雕刻下渐渐褪去了风华。
“一切安好,勿再挂念
——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