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絮依诺放过了还在颤抖的管亦初,祁祀以血为鉴,允诺会在收到传信的三日之内赶到言轻絮所说的方位,本想以毒誓所逼的言轻絮在宁清辞的制止下默声。
“很抱歉,让原本不相关的少门主见识到这些,日后有劳你多多挂念了,清辞在此感激不尽。”大抵是管亦初的模样同记忆中的宁清安过于相似,宁清辞在最后仍旧无法释怀,“如果有可能,希望他不是生于这动荡的江湖之中。”
祁祀扶起管亦初,犬齿紧紧咬着已经有些裂开下唇,半晌,他似乎也不想再说什么,“罢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离开之前,希望你们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祁祀没有再看宁清辞,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言轻絮。
言轻絮低低的一笑,乱发无风自起,宛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中透出不归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恣意张扬,“顺天府言家,言轻絮。”一如初见时的对答,却流露出深沉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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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阳城已经是三日后,自祥云派陨落、娄江门解散不过两月有余,留守清幽阁的周笑已经凭着左相令牌招揽到了各路豪杰,其中亦不乏有实力的参谋人众。
“娄江门自数年前已是樯橹之末,现下不过推波助澜,便土崩瓦解,不足为奇。”宁清辞换下了衣物,将自己在恒州的一应事讲述后,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撰写记录的路人一般,“除了暂且下落不明的妙桐、乐驹以及柳念波,归入门下的祁祀、管亦初以外,其他人已经尽数为言轻絮所斩杀。”
一旁的言轻絮点头,双手环胸,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柳念波不可能活下去。”
幽昙静静地听宁清辞将事宜大致讲述后,不自觉的锁紧了眉宇,“下落不明?”对于遭遇剧变的门派而言,任何一个有可能留下的活口都极有可能在日后成为后患。看似已经将威名一时的的娄江门一往打尽,却不知晓会不会有祸患隐藏在这几个下落不明的人身上。
言轻絮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清凉的温水润滑过干涩的喉咙,“妙桐不是武学家,也不是多么精于伪装的江湖人;乐驹有他自己的路,根本不会成为娄江门的后起之秀,即便任何一人确实有另起炉灶的打算,最多也就将这一次事宜当做成年旧事罢了。”
幽昙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的接受了这样的理由,按照言轻絮的推测,的确没有怀疑的理由,这下手的速度,着实令人意外。
此时,刚回到房的周笑看到回来的两人,不禁有些意外,但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最初的神情,“言轻风加封镇北将军的事你知道吗?”很明显,周笑是在探求言轻絮的意思。
宁清辞的手一怔,言轻风?
“这一天势必会出现的。”言轻絮没有意外,反倒是心情颇好的把玩着空盏的瓷碗,“顺天府的依仗大多来源于朝堂,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周笑耸耸肩,“还以为你会去看一眼,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