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一吻,他撤回身体,睫羽轻颤,心跳如擂鼓,呼之欲出。
眼前的人睁圆了眼,李若水回神,才觉方才的僭越之举,扑腾着身体,从季无常的臂弯中起身,刚站稳身体,手腕忽地一紧,还未等他回头询问个究竟,人再一次倒进臂弯里,紧接着,身体腾空,被抱了起来。
耳畔是富有节奏的心跳声,他眨巴几下眼,不明所以看向上方的人,季无常似是很急,抱着他走到屋内的床榻前,轻轻放下。
“无常?”他轻唤。
季无常闻声看过来,一黑一红的眸子明亮异常,如同琉璃,在暖黄的烛火的映衬下,折she出夺人眼目的光芒,他看愣了神。琉璃般的珠子逐渐靠近,待他回过神来时,季无常跨坐在他身上,栖身下来,那对琉璃珠,正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哥哥。”
李若水察觉到危险,可他的身体就像生了根,只呆呆回道:
“嗯?”
“你刚刚,在做什么?”
李若水瞥过头,脸颊滚烫,就像被抓住了把柄,心虚地眼神乱飘。
下颚被一只大手钳住,季无常的虎口用力,钳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扳了过去。
四目相撞,季无常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他不自觉捏紧身下的被褥,忐忑道:
“我,我,”
“我”了半天,依旧说不出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方才冲动的一吻,急得他脸上的热度攀升至顶峰,本就迷糊的脑袋直接烧成了浆糊。
季无常勾唇一笑,“哥哥,闭上眼。”
李若水此时已没了思考的能力,听话地阖上了眼。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离他愈来愈近。
柔软贴上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
眼前是鸦羽般的睫羽,季无常紧闭着双眼,盖住里面的情绪,似是察觉到他睁开了眼,一只灼热的手掌覆了上来,瞬间陷入黑暗。
双眼被遮住,触觉变得格外敏感。
季无常先是轻柔地蹭着他的唇,接着似乎是不满足一般,牙齿轻咬,刺痛中又夹杂着从未有过的酥痒,攫取着他的呼吸,他的一切感官。
李若水缓缓闭上眼,眼上那只手随之拿了下来,抠住他抓住被褥的手,五指灵巧穿过指缝,收拢。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体里钻了出来,沿着四肢百骸,侵蚀着每一寸神经,李若水只觉后腰的脊骨酸软,人也跟着软了下来,嘴角溢出一声轻哼。
刚落下,牙关就被撬开,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钻了进来,灵巧的勾着他的,一起共舞。
直到喘不过气来,季无常才放过他。
终于得以呼吸,李若水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他睁开眼,季无常俊美的脸尽在眼前,高挺的鼻子轻轻蹭着他的鼻尖,就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在撒娇。
胸口的起伏逐渐平稳,可李若水仍旧懵懵懂懂,还未从方才的情欲中完全挣扎脱身,就感觉到坚挺的鼻梁顺着他的脸一路下滑,来到他的颈侧,靠近动脉的地方,轻轻磨蹭。
他绷紧身体,一动不敢动。
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一口下去,若是深了些,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就是如此脆弱的地方,更为敏感。
湿润滑腻的触感惊得他身体轻颤,他垂眸,季无常的头埋在他的颈间辗转,吸吮,轻微的疼痛刺激着感官,腰似乎又软了一个度,整个人瘫成一滩水,抓住被褥的手都失了力气,松开来。
二十六年来,李若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头猛兽,被季无常唤醒,他难耐地挺起颀长的脖颈,侧过头,双目失神,双腿不自觉曲起。
“哥哥,别动。”
这一声充满警告,李若水回过神来,眼眶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转过头,垂眸。
季无常的脸凑了上来,唇瓣再次贴在一起,手背上的手离开,一路向上,食指轻轻一勾,腰带脱落,袍子敞开来,带着茧子的手掌如蛇一般钻了进去,带起阵阵颤栗。
所有的热度都朝着一个地方猛攻,惊得他猛地睁开了眼,酒也醒了大半。
“哥哥?”
季无常的这声“哥哥”带着浓重的鼻音,似是不满,又似是在试探。李若水推开他,双手撑在被褥上,
“不对,不能这样,不能。”他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努力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发软,接二连三失败。
他怎么能同无常发生此等亲密的事!这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无常年纪尚小,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定是他方才的那一吻,成了一切失控的开关。
他在心里自责,面色窘迫,急得他满身大汗。
这时,腰上横过一条手臂,扶他坐起,他不敢回头,两只手整理敞开的外袍和里衣。
若是他此刻回过头,定能瞧见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下来,一片死气。
季无常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来,将他浇透,胸口的位置阵阵发紧,疼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垂下眼皮,凝视着身侧急于整理衣物的人,心中暗忖:
哥哥讨厌与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