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颤抖,头埋进李若水的怀里,啜泣道:
“你还活着,太好了!”
虽然她一早就识破了李朝夕就是李若水,可她仍是会心痛到想哭。
这是她的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是活生生的,带着温度的活人,不是冷冰冰的尸体,也不是连尸体都寻不到,自此消失在这偌大江湖的虚无。
她终于可以不必顾及所有,切切真真拥抱住。
李若水抬起手,轻轻在拍了拍肖悦知的肩膀,温柔道:
“悦知,多大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肖悦知挺起身,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模样,仰起头,“二哥哥,你瘦了。”
李若水的手在身上摸了摸,“有吗?”
说完,他挑眉,一如当年意气风发,调侃道:“我瘦了是不是比当年还要俊俏些。”
肖悦知眼睛弯弯,破涕而笑。
“笑了就好,戚骥还在那儿看着呢。”李若水扬了扬下巴。
戚骥的左手里是肖悦知的刀,他走到跟前站定,目不转睛盯着李若水的脸,恭敬颔首,
“二哥哥。”
李若水点头,腰上的手松开,肖悦知同戚骥站到一块,侧头看了看他,面色微红,“二哥哥,我与戚骥明年七月初七大婚。”
李若水装作震惊的样子,视线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视。
戚骥一手拿剑,一手拿刀,拱手道:“抱歉。”
李若水明白他的意思,“戚骥这也算是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
戚骥直起身,“二哥哥这张嘴,不减当年。”
李若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面上仍旧保持微笑。
“你的嗓子......”
他听到肖悦知的话,云淡清风解释:“没事,当年从悬崖掉下去,受了些伤。”
肖悦知嘴唇抿了抿,她的视线落在李朝夕身边的人,问:“这位是?”
季无常此刻已经转回身,听到肖悦知的问话,低着头,躲在李若水身后。
李若水眼底恢复笑意,“他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戚骥道:“这位小娘子,倒是比寻常女子高出许多。”
李若水道:“自然,他不是我们安国人。”
说罢,他向夫人介绍,“这位是戚骥,这位便是我同你提起的我的未婚妻,肖悦知。”
季无常轻轻点了点头,李若水道:“她不会说话。”
话落,避免戚骥再问些什么,他先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回轮到戚骥解释,“我与悦知发生了些争执。”
他的视线躲闪,李若水霎时了然二人争执的原因,“你们俩马上就要结为夫妻,应当互相体谅才是,有话好好说。”
肖悦知这时问:“二哥哥怎会在这儿?”
李若水有些羞涩,“这不是夫人多年未回家,我随他回去一趟,正巧路过这里,打算歇一歇。”
肖悦知道:“嫂嫂好。”
季无常点头,面纱下的唇角上扬的弧度高挑。
李若水看向他二人,疑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肖悦知侧眸扫了眼戚骥,“戚骥是晋州刺史。”
李若水:“不错。”
肖悦知道:“二哥哥,和我回海棠山庄吧,祖母她很是挂念你,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她老人家一定高兴得不行。”
李若水推辞,“改日,待我同夫人回来,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肖悦知点头,“好。”
聊得差不多,李若水准备离开。
“那我们,就此别过。”
肖悦知和戚骥齐声道:“二哥哥,嫂嫂,保重。”
“保重。”
李若水垂眸,依依不舍,张开双臂,“再让二哥哥抱一下。”
肖悦知笑容明媚,钻入他的怀抱,久久不想离开。
李若水小声调笑:“好了,再抱下去,戚骥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二哥哥,你放心,我会查明真相。”
说到这儿,肖悦知瞟向季无常,“二哥哥的夫人,真乃绝世。”
李若水低头贴在她的耳侧,“小心戚骥。”
怀中的人一愣,他松开手,和季无常挽着手臂离开。
目送二人离开,肖悦知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戚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老师,才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