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拿出手机,快速播出一串号码。
“你没有存他的电话?”云烛凑过去,看见净尘熟练的拨号问道。
净尘心中惦念净檀,并未觉察云烛话语中的酸味,应付的“嗯”了一声。
“那我的呢?”云烛继续追问。
净尘听着手机里电话信号联通,却无人接通的彩铃声,心中越发着急。
他抬头看着云烛,对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说净檀的电话你都不需要存,就可以背下来。我的是完全不记得,还需要翻电话簿是吗?”云烛的声音蓦地提高。
净尘听着手机中的机械女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将手机放下,心中猜测着净檀会发生什么事。
未曾听清云烛的话,机械性的点头以示他在听。
云烛见净尘对自己如此无所谓,心中的醋意越发凶猛。
“净尘,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云烛只觉得心内隐痛,这种痛是他化形后第一次体会,却又异常熟悉。
云烛用手捂住胸口,细细体验着这种感觉。这种痛很奇怪,并不是那种直达大脑,让人难以忍受的痛。只局限在胸口位置一个区域,闷闷的,堵得胸口呼吸不畅。
净尘闻言偏头看他,目光满是不解,不明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自己的什么,是朋友?在今天以前好像连朋友都不是。但是今天他却对自己做了超出朋友界限的事,这个关系太难定义。
净尘企图蒙混过关,将手机放回口袋,对云烛道“净檀的电话打不通,我要回去看一下。”说罢快步向山下走去。
“我陪你去。”云烛拎着鹦鹉在后面跟上。
“臭鹦鹉,你从家里出来之前,有看见那只比你还聒噪的人在干什么吗?”云烛将鹦鹉的双腿提起,倒控着它问。
“我又没有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不用用刑吧?”鹦鹉不停的扑棱着翅膀,两只爪子徒劳的蹬着。
“那你说说看,说好了,我就饶你的鸟命。”云烛快步跟在净尘身后,嘴上却一刻未闲。
“他拔了我的翎羽,我只感觉身体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啄了他的脸便从窗子飞出去了,之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后就看到你把我从空中扔下去。”鹦鹉知无不言,略带哀怨。
“你是不是记忆错乱了,不是我扔的你。”云烛将鹦鹉直立过来,又赏了它一个爆栗。
“鸟头被你打傻了。”鹦鹉大声抗议。
“你说你啄了他的脸?”前面的净尘蓦地挺住脚步,转过头,惊恐的看着鹦鹉问。
“对啊,他拔我毛,我啄他脸,算是扯平了。”鹦鹉抖着头上有些秃的翎羽道。
“糟了,快走。”净尘疾走的脚步换成跑的。
云烛从来不知道净尘的体力这么好,他一个神仙都有些气喘,那人还在一路狂奔。
不就是啄了一下脸嘛,至于急成这样吗?
心中这么想着,脚下一步不敢停,只怕耽误一步被净尘落下。
两人打车回到净尘家中时,房门大敞,屋内一片凌乱,像是刚刚遭遇偷窃,还是个不讲武德的盗窃分子,整个房间惨不忍睹。
“我靠,遇到打劫的了?你们人类是不是要先报警?”云烛从房间地面偶有的间隙中跳进屋内。
“不用,应该是净檀砸的。”净尘见到屋内如此并不惊讶,似是司空见惯。
他走到净檀房间门口,朝着紧闭的房门敲了敲,里面没有动静。
“净檀,我回来了。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要不然我就通知老师了。”净尘的话带这些担忧,也透着些威胁。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云烛走到净尘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将人带到一旁问“他以前也这么疯过?”
“嗯,他的脸是他的禁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瑕疵。小时候男孩子都比较顽皮,每次磕碰到脸,净檀便会疯了一般。更何况这次司渊应该伤他不清。”净尘满脸担忧,眉头皱起,双唇紧抿。
云烛最看不得净尘这般模样,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忙他必是得帮,这功德注定要损,良心发现般的在心中向舟行无声的道了个歉。
而后走向净檀门前,朝着里面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家祖传疤痕消失术,一分钟内便可让伤口愈合,而且不会留疤。”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净檀带着口罩,眼睛在云烛身上扫视,寻着他说的那种什么术。
“这是秘方,不能给旁人看,你摘下口罩,闭上眼睛。”云烛不耐烦的用腿撞了撞面前的人。
净檀心中有怒,却不敢在此时发泄。
眼睛狠狠的瞪着云烛,又慢慢缓和下来,转身走到自己的床铺上,闭着眼睛摘下口罩。
他的房间是重灾区,已经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云烛只能踏着看着稳固的东西,站到他面前。
看到净檀的伤口时,云烛突然理解眼前这近乎疯癫的人了。那伤口异常深,甚至可以看到森白的头骨。周围红肿,干涸的血迹布满半张脸。最为诡异的是,伤口位置隐隐的透着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