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理!普通赌客见三楼不开,赌其他的便是。但此贼一定看完告示就走。”景皓不觉提高了音量。
“正是。所以我们只要埋伏在门口,见到可疑之人尾随其后写下住址即可。四天后比对次数,谁的次数最高,谁的嫌疑最大。等第五天开赌场,晚上抓贼就是。”
“好!魏通判,按沈湛说的吩咐下去,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十天一晃而过,这天魏扬身着常服在赌场对面的茶肆里坐镇,临康府负责缉拿的快班衙役们也纷纷穿上日常衣服散在赌场周围,一双双眼睛却都有意无意瞟向赌场门口,关注着那里发生的一切。果然,告示周围马上就围了一圈人,有的读罢毫不在意走进赌场,有的看完摇头离去。每一个直接离去的人,都会有一个衙役悄悄跟上。
魏扬足足坐了四天,拿回来的名单却让他觉得有点不上不下。临康府书房内,魏扬把两份一样的名单分别交给景皓和沈湛,很是为难地说:“沈生员这一计策确实奏效,大大缩减了人数,可是......可是也有五十人之多。就算三班衙役都用上,一个名字都轮不上六个人盯,万一贼人凶恶成性,皂、壮两班可不顶事啊!”
景皓啐一声,“这么多游手好闲的赌客,不上工吗?”虽说心中不爽,还是压住怒火问道:“沈湛,你看呢?”这次盗案线索全由沈湛一人发现,景皓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沈湛盘算一阵,把心一横,说道:“盗贼屡屡作案,家中银钱一定不厚,把名单里中户以上之人全都去掉。”
“对,魏通判,快去核对,必须在天黑之前把新名单呈上来。”
“是!”魏扬应声退出去。
景皓沈湛二人一直在书房里等。大渊四月已是初暑,沈湛心里着急,更觉书房闷热,额头一会儿就沁上一层汗,用衣袖擦了好几回。景皓更是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走,仿佛多走几圈等解决问题一样。
而真正为他解决问题的魏扬,早已忙得团团转,先派人拿户籍册初筛,按照资财登记多寡倒序排名单,再以前二十名为重点对象,对名单内之人实地走访核查,以防有错漏情况。等一切都忙完,已经酉时过半,西边的天空中还有一丝血红的残阳。魏扬忙了一下午,一口水没喝上,现在更觉得嘴皮子发干、舌底生燥。但忙碌是值得的,魏扬最终交给景皓的名单上,只剩下不到二十个名字。盯梢这些人,临康府精壮——快班衙役们就能对付。
“通判大人办得好!”景皓胸中鼓起一团气,振声说道:“让快班的带上家伙,五人为一组去盯,最好是等盗贼入户作案时当场缉拿,人赃具在。”又对沈湛说道:“沈湛,你先回去,今夜的情况,明天一早本官派人通知你。”
沈湛本想留在临康府等结果,可是既然景皓这么说,也没再强留,只身回到武学巷小院。可虽然人回来了,心却留在了临康府,整个晚上心里都不宁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样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还有景皓。他今夜没有回王府,直接睡在了临康府内宅,吩咐一旦有结果不论多晚叩门通禀,可是他躺下半个时辰也没有睡意,索性起身重新穿好官服,来到外间中厅等候。夜深寂寂,夜漏迟迟,景皓一直在等一个声音。
子夜已过,临康府外响起更夫报时的声音“咚——咚咚咚”,在寂静的夜晚,这单调而重复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生气,仿佛是从阴间出行的小鬼,发出的苍凉的气息,一点点浇灭了人的信心。
四更天了,夜,已经要过去。景皓的眼熬得通红,拳头紧攥,心中郁结,“难道,非得靠张相吗?”
就在这时,一道喊声由远而近传来,直撞入景皓的心。
“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