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玺摸了摸身侧,凉的,他起身四周环顾,没有孟砚青的身影。
换好衣服后,孟玺打开门,在大堂遇到吃早饭的朱安,于是问道:“朱统领,见到我小师叔了吗?”
“没见到。”朱安摇摇头,“许是去哪个毓秀之地修炼了吧。”
正说着,庄红儿从楼上下来,一见到孟玺,脸上便露出诧异的表情,上下打量他一圈,尤其在他的腰腹及下半身停留很久,喃喃道:“难道昨晚没有……不应该啊?”
他问孟玺:“昨日我教你的可都做了?”
“做了啊。”孟玺很高兴,“还是你厉害,红儿,我小师叔昨晚对我态度甚好。”
“你都做了?”庄红儿质疑道。
“没有。你说的后半段……什么解开他衣带,摸他的腹肌,这些事情有些放荡,你是不是教错了,这能哄我师叔开心?怕是更生气了吧。”孟玺得意道,“不过太失分寸的事我都没做,怎么样,聪明吧。”
“聪明……个屁。”庄红儿的呼吸微微颤抖:“真是……没用的东西。”
庄红儿气得早饭都不吃了,转身回了楼上。
孟玺一脸迷茫,问坐在朱安对面的洛池忻:“为何他又生气了,你知道吗?”
“这……”洛池忻迟疑道:“我……应该也不知道。”
直到午时,孟砚青才回到客栈,几人共同前往曲明河畔。
白日的河畔没那么恐怖了,河上吹来大风,带着凉意和腥味,河水不算清澈,不知是不是死过人的缘故,河畔也没什么人,仅有几个在岸上钓鱼的。
几人走到约莫昨晚来的位置,一道白衣身影隐匿在灌木丛旁,将安斓吓了一跳,拉住旁边的孟玺:“哎呀!你看,是不是昨晚那个。”
孟玺定睛一看,那是位女子,穿着白色长裙,散乱着头发,跪在河畔,不知在干什么。
他们走近一看,见那女子双目无神,空洞洞的行尸走肉一般,唇色发白,若不是光天化日下能见人,孟玺真要以为是什么厉鬼了。
这事有些蹊跷,见他们一行人疑惑地看着那白衣女子,旁边一个钓鱼的老人幽幽开口:“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孟玺问道:“大爷,您是知道什么隐情吗?那位姑娘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直跪在那里不动啊?”
“哼。”老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状似无意说道:“老朽钓鱼这么久,饵料都用光了,今天怕是要早早回家了。”
孟玺立刻明白过来,从孟砚青衣袖里掏出些银子,给老大爷放进兜里,“您收好,现在还回家吗?”
老大爷哈哈一笑:“小伙子很上道嘛,好,老朽又名江湖百事通,现在就告诉你。”
“那姑娘姓梁,单名一个柚字。这孩子可怜,她亲娘早早过世,父亲续了弦,可那后娘不是好相处的,两人生了个儿子后,更不待见梁柚这小丫头了。这小丫头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被她后娘逼着干活,受了不少苦。她弟弟却锦衣玉食,吃香喝辣,年纪轻轻长了一身膘。”
“那她为何跪在这河边出神啊,怪吓人的。”安斓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老大爷摇头晃脑,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可知道七年前那场瘟疫?”
“知道,后来被当时的国师解决了,很快尸病便兴起了。”孟玺回答道。
“正是。”老大爷看了眼四周,才跟他们说道:“当时瘟疫兴起,最先感染的,就是她那个后娘生的弟弟。当时街坊里都传言,是这家人自作自受,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谁知后来这疫病就在江城兴起,当时啊……”老大爷摇摇头,“死了好些人。”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瘟疫平息,尸病又一夜之间爆发,江城过了好一阵子不安分的日子。现在想想,七年过去了,这尸病还没彻底结束,每逢月圆之夜,都有人无意间感染这病,双目赤红,肌肉膨胀,见人就咬,像山里饿狠了的猛兽。”
“前些日子,梁柚这丫头的爹,不幸被尸病染上,被官府秘密收押,不知是砍了还是怎么样,反正若是不出意外,这辈子她就没爹了。”
安斓唏嘘道:“这姑娘也是可怜,疯了也不奇怪。”
“哎,更可怜的还在后面,他爹没的那天正是她订婚宴,婚宴结束后当晚,她爹老梁就没了,现在梁柚被这家人退婚了,说是不吉祥。”老大爷说:“这丫头嫁的那男子也不是个东西,本来是个街上混的流氓,把梁柚强了才奉子成婚,如今又要退婚……哎!造孽呀。”
孟玺同情地看了眼梁柚,“这姑娘真可怜,所托非人啊。”
谈话间,孟砚青已经到那姑娘身边去。
那女孩出着神,眼皮肿得很高,一见孟砚青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他的脸后愣了下,反应没那么激烈了,磕磕绊绊道:“你……公子找我什么事?”
孟砚青将她扶起来,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往后躲了下,低着头不敢看孟砚青。
“姑娘别怕,水边风大,我送姑娘回家吧。”孟砚青道。
梁柚见朱安一行人往这边走,一下子受了惊,躲在孟砚青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孟砚青迟疑了下,道:“你们离远些吧。”
朱安看着两人的背影,梁柚时不时看一眼孟砚青,而孟砚青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适的表现,他“啧”了声,“我说怎么三番两次要来曲明河畔呢,弄了半天是看上人了。”
闻言,孟玺的脚步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