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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197 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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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闻风丧胆的冬日战士战败了。一半的败因是迟来的斯塔克对着背心偷袭轰出的脉冲炮。那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利成章了。

直到他被弄晕打包上押解车,托尼才有时间对剩余的神盾局特工展示“斯塔克式”的慰问。娜塔莎随车离开前嘲笑他花式骚包。他并没有解释自己忙了一天,凌晨还来不及入睡被拖来加班,其实没有兴趣为高调而高调。他搞这一出是为了队长,为了转移那个机械士兵身上的视线。他看出史蒂夫兴致缺缺。赢了战斗,却一副丧家犬模样,难看死了。

斯塔克的浮夸风在卡迈尔嘴里叼着的烟时,变味成了浮夸式的嘲讽:“瞧瞧,是谁这么悠闲?听说有些人哭丧着脸求复仇者救场,原来是为了躲角落里抽烟。真当弃暗投明的名声能像个金刚罩,护他一辈子似的。”

卡迈尔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计较,连托尼因他的不反应而多投来的几眼意味深长都没有留意。他心不在焉。他在想冬兵,想自己。

*

和流传在外的故事有所偏差,迈克尔从九头蛇的转投不全出于被迫害到险些丧命而瞬间清醒。

从囚室生还,他尝试过走研究的老路。查特威格的施压和莫需要的罪证,并不意外得断了他的前程。他做过苦工,干过零活,日子本可以枯燥但辛苦得过活,可他不甘,不甘埋没,不甘一肚学识无处施展,更不甘迪恩派克的只手遮天颠倒黑白。但鬼门关一遭,再不济也教会了他,同迪恩派克掰手腕——蚍蜉撼树——的道理。他没有胜算,所以预备好了同归于尽。

他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原来绝对的力量面前,同归于尽都是奢望。

卡迈尔没能走到那一步,不然也不会有了往后的顿悟。有人拦下了他。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戴着宽檐帽看不清面容,听嗓音却是极年轻的。

她说她和人打了一个赌,赌约胜负的关键在他,所以她愿意帮他。她说她知道他的生平、他的不甘、他的无力,和他最后的挣扎。她说她可以赋予他复仇的力量,代价是他站到九头蛇的对立面。他说他无所谓,否则也不会坐下和她谈——她知道他的一切,他对她一无所知却直觉她和当初囚室外的女孩不无关联——他在乎的只有活下去和报复。

她端详他良久,笃定:“不,你不明白,站到九头蛇对立面的意义。”他不明白,等他明白过来,他躲过了追杀,代价是在猜疑和监控中的余生。那时的他单纯得以为,对立面无非是和迪恩派克一辙但更凶狠的打压。

那天的他一意孤行,然后在午夜一场有惊无险、稍有差池便会取走性命的大火下如愿以偿。他不知她作何安排,只知再醒来时,已在神盾局中。那夜的惊心动魄,是从救下他的探员口中得知,若非午后那场莫名其妙的谈话,连他自己都要对这追杀的故事信以为真。

分别前他问女人帮忙的代价,她说忘记她,然后尽力而为,就是对她最好的代偿。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做得很好,好到险些把自己幻想成弃暗投明的勇士。

“我可以赋予你力量,但你真的会用它去报仇吗?”

那是女人留给他的告别。十年前的他冲着女人的背影信誓旦旦,十年后的他方明白那是对他懦弱的笃定。他说他但求同归于尽,可事实是报复和存活之间,永远只会也只可能选择后者。

他或许有过背水一战的决心也付诸行动,到底被惨淡的收场打得灰飞烟灭。

他的不幸和濒死让神盾局接受了他的投诚。但这并不意味着信任。

新工作伊始,他是高兴的。不必再干苦工,接零活,这双本该操作实验的手多年后终于回到了实验台,只是多了老茧和死皮。他忘了他的仇恨,放下他的报仇,只想踏实过好这新生。但那是办不到的,因为这不取决于他有多情愿。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和其他特工的不同,那种不管你多努力都永远是外人、永远被监控和怀疑的无力感,和壮志难酬好像很难说谁比谁更差劲。变节的反派的价值仅限于被压榨和利用。变节一次的人,也可以变节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有些事情只存在零次和无限的道理,可笑他活了大半辈子才悟透。那个女人当初的那句“你不明白”原来没有说错,错的始终是他。

他愿意为了新生割舍前尘,但新生从不给他从他来过的机会,始终提醒着他曾经是谁,又缘何在此。说什么圣人都有前尘、罪人都值得未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从一开始,选择的机会就不属于他。

他至今不明白女人送他走向对立面的缘由是否仅是她口中的“一个赌约”,也永远无法证实。每个躺在神盾局宿舍无眠的深夜他都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他知道神盾局的精英甚至复仇者们是怎么看他。他自负敏感又胆小懦弱,占尽世界不美好的品质,可那又怎样。至少他活下来了,活到了现在。

享受着特权的人无权嘲讽他的挣扎。他这样想着,对斯塔克的嘲弄充耳不闻也不屑于回应。

***

冬兵关押在神盾局最高级别的单人收容设施中。要不是史蒂夫极力反对,他的机械臂差一点就被卸了。

“该死。”史蒂夫一拳砸上收容所的墙壁。哪怕他刻意收着力道,墙壁还是凹陷了一小块。他有点明白托尼每次诅咒“那只该死的卤蛋不得好死”时的心境了。确实是精明得让人恼火。理智上清醒任何一个情报机关都会也该不遗余力地榨取敌方的任何价值,情感上没法接受肆意拆解巴基的……身体组织。

史蒂夫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巴基。他是怎么逃过一死?怎么落尽九头蛇手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手臂又是怎么落得如今模样?九头蛇按给他的义肢,看得出来做工优良,性能超前。可再好的义肢总也不是原装,想问他用得还习惯吗?伤口还会疼吗……

巴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史蒂夫岔腿坐在等候区,头深埋进臂间,臂枕在腿上。就连一头灿金的短发都有如主人的心境而显得蔫耷耷的。

幸好打给巴基的麻醉剂量够大,神盾局整出的惹人嫌的反复,他都不必看到。史蒂夫苦中作乐得想。可是啊,我该怎么问你,从何问起,我的伙计。一眨眼九十年,九十年前的生离死别虽换作今日的失而复得,可这太过突然的阵营转换叫人实在难以适从。或许还不如生离死别……

他把咒骂埋在双臂的阴影下,埋在心里。美国队长总是积极的、阳光的,因为职责所在,他必须是那一根定海神针,必要是颓唐里的唯一亮色。所以他的苦,他的闷,他的委屈和长啸,永远只能留给自己,留在无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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