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凯兰吗?他的立场本来就是模糊的,如果是为了挚友安德斯,这甚至非常合理。
但事实上——真正宣布重启研究的,却是伊特兰的女王。
不知是我们认识的这一任,还是之后几百年中的某一任,伊特兰的掌权者一旦上位,就会失去她们的姓名,全身心地成为「永恒」的话事人。
她们将被永远统称为「女王」。
在解决了夜莺神的危机后,伊特兰似乎再次繁荣,女王的形象变得无比伟大,而凯兰作为战争英雄,最终也不过被当作“叛徒”的悔悟。至于安德斯,在伊特兰的民众看来,他的死亡和其他平民的死亡没什么不同。
没人会在意,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小裁缝会和他们的英雄一起冒险,即使这出自凯兰的口中。
直到伊特兰再次陷入危机,「永恒」星神芙尔涅的光辉逐渐黯淡,女王察觉自己的占卜正在和她们的星神失去链接,举国上下都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女王顶住来自多方的压力,在全国范围内请人重新设计夜莺神,但因为科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认为是阻挠「永恒」的祸端,而停滞发展太久了。
最终接下这个任务的,是亲卫凯兰,他在拆解夜莺神时,私藏了一份图纸。
“亲爱的,请问你想要什么奖赏?”女王慈爱地问他。
凯兰回答:“请允许我用剩下的材料,为自己制作一只金属手臂。”
多么高尚又朴素的愿望,女王欣然允诺。
只可惜只有他自己和这些资料才知道,他对这个国度究竟有多么强烈的毁灭欲望。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但好像已经太晚了。
直到安德斯离世,我才发现原来除了死亡,世上不存在绝对的永恒。但这是我想要的吗?
那是我唯一的、忠诚的、又如赤子般的朋友,他是个裁缝,没有太强的欲望,但却因统治者的欲望而死。
我是永恒的恶人,但此刻我不想玩弄那些虚伪与谎言,为他哀悼成了我后半生唯一堆课题。
很糟糕、很糟糕,我不认为他活着的时候我会如此爱他,而他大概也不会刻骨铭心的爱我,是永恒的遗憾放大了这一切。
只是安德斯在我心里,比永恒更加重要。
既然永恒背弃了祂伪善的信徒,那就由我来加速永恒的消亡」
如此强烈的毁灭与自毁倾向,让我感受到阵阵恶寒,怪不得说话刻薄但内心柔软的真理医生会因此选择留下,或许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写下“药方”。
“我们在这座遗迹的地下,找到了个只有伊特兰血脉才能打开的宫殿。”真理医生说,“如果想要弄清真相,还需要凯兰先生的配合。”
我想不止他试图“穷尽真理”,未来的凯兰大约对现在的凯兰而言,也有强烈的存在感。
凯兰并没让我们等太久,很快就带着安德斯折返而来。
可怜的小裁缝好像得到了一些安慰,但他看起来明显哭过。
银枝简短地将之后的事情告诉他们,凯兰在接受的同时,竟也反问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和安德斯想要离开伊特兰。”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做出了这个选择,但对于一个长久封闭在某个地方并从未想象过外出的人而言,这非常艰难。
只可惜,我们随时会从这场游戏中抽身而去,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离开,我忍不住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情。
“那要不要来赌一局呢?”砂金手里把玩着的金币被他换成了筹码,“就赌我手里,有多余的「入场券」。”
“多亏了英俊的拉帝奥教授,帮我解决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泯灭帮」,作为胜利条件,我们可以选择拿走他们的一件物品。”
看样子,这些倒霉的家伙,被直接拿走了「入场券」,彻底和游戏无缘了。
“恰好,这些「入场券」看起来是不计名的。”
我忍不住打开背包,属于我的那份「入场券」也正安静地躺在里面,除了最初入场的时候,我还并没仔细看过它。
但今天听砂金老板这样说,我忽然发现,这也是淘汰其他「玩家」的制胜方法之一。得益于银枝和波提欧的战斗力,它暂时还没被用在我们身上。
真是残酷的游戏啊,对于「泯灭帮」而言,这群土匪现在大概正在什么地方哭鼻子吧。
因为我也不准备为坑骗他们,拿走我们口袋里的负面奇物「闪耀咕咕钟」而道歉。
在拿到邀请函的瞬间,凯兰和安德斯似乎就算是成功入场了。
也许是因为受到新文明的冲击,他们看起来有点不同程度上的呆滞,但……时间好像有点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