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杨慢慢站起来,走到景云青前方,片刻思考后他道:“阿香。”
不是凌钊,不过这“阿香”又是谁?
景云青又问:“阿香是谁啊?”
欧阳杨眼神黯淡了下来,“阿香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她死了,死在我面前。”
“她死了……”,欧阳杨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他带着哭腔喃喃道:“她怎么就死了呢?”
……
“怎么就死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景云青叹了口气,也不知凌钊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而地上的符纸怕是也有问题。
欧阳杨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哽咽之声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急促,到最后仿佛快要气绝。
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景云青心中也泛起酸涩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玉阁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
来人不止一位,听声音约莫有三四人。
对话声中唯有凌钊的声音略微虚弱,像是受了伤,还有斗法的声音,门板被来人浑厚的妖力拍的砰砰作响。
一阵灵力波动之后,金玉阁的禁制被破了,不堪重击的门板终是被狠狠轰开,倒在地上碎成五六块。
随着门板一同飞进屋内的还有凌钊如同破败风筝一般染血的身体。
他趴在地上好半晌,细长的手指在暖玉怕成的地板上留下道道血痕,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凌钊费力地抬起头朝呆坐在地上的欧阳杨投来复杂的眼神,片刻后目光一转,落到了地上散落着的灵符之上,瞳孔一缩。
“你们做了什么?”,凌钊微喘着气,朝着景云青与池月质问。
景云青摆了摆手,“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
“哼,等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来跟你算账。”,凌钊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景云青啐出一口血沫,随指尖利爪猛长,看起来锋利而危险。
一人自门外走入,一身墨色鳞甲,黑发长扬,一张刀削斧凿的俊脸盛满怒气,金色眼瞳中一点漆黑,闪着危险的暗芒,他利刃一般的目光仿佛要将凌钊洞穿。
此人停住脚步,冷声道:“能逼本王用这墨玉甲护身,你这狐妖倒是有点本事。”
紧接着他目光轻蔑,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传闻上古时期,天狐一族号令万妖,险些将那九幽之上的神庭也一并掌控。
如今看来,青丘天狐也不过如此,大势已去,不好好藏着做你的丧家之犬,偏偏生了那歹心,跑来我妖族圣地盗取圣物,既然你存心找死,那上天也怪不得我对天狐一族赶尽杀绝。”
凌钊垂着头,吐出一口气,低声笑着,嘲讽道:“真是世道变了,一个杂种也能来我青丘大放厥词,上古时期,你黑蛇一族连侍奉我天狐一族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妖族圣物,不过是当初我天狐一族养在妖王殿中的一株仙葩,也就你们这些没有低劣的妖族才会把它当作圣物供奉起来。”
他身后九尾狐的法相舒展开来,九条尾巴相比当初虚化了许多,甚至有好几条隐隐约约几乎叫人看不见。
对面的妖王也不甘示弱,只见一条巨大的黑色大蟒盘绕在他身后,嘶嘶地朝凌钊吐着殷红的蛇信子,白色长齿从它的血盆大口中探出,宛若实体。
一蛇一狐缠斗起来,一时间灵光迸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地上的血迹慢慢多了起来,如同梅花绽放,蛇血腥臭,景云青捂住鼻尖,默默观察着堂中的激烈战况。
池月则是恢复了些许力气,坐在原地琢磨着破坏索神环的法子。
这牢笼困不住他,若是他想出去,只一只手便可轻易将眼前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铁掰断。
面对黑蛇的缠绕,凌钊收起法相化为原型,张开嘴狠狠地在妖王七寸处咬下一大块蛇肉,一时间鲜血淋漓,黑蛇受了刺激,发出恶狠狠的嘶叫声。
他巨大的尾巴狠狠甩在了天狐的脑袋上,凌钊吐出一大口血,身后的狐尾炸了毛,竟然只剩下两条尾巴了。
他似乎是偏过头看了一眼床前坐着的欧阳杨。
直是凌钊黑沉沉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景云青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悲凉。
一蛇一狐的战斗渐渐接近尾声,凌钊忽然拔出狐灵朝着自己心口处狠狠地刺了进去,他嘴角的鲜血滑落,滴答滴答的滴在地板上。
对面的妖王对他自残般行为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但下一瞬他脑中想起了族中长辈的叮嘱,“天狐一族,好战,善战,心思之深沉,手段之毒辣,你与之对战,切莫大意。”
黑色大蛇眼神瞬间冰冷,妖力化作的无数玄色鳞片朝着凌钊猛地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