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在过年前做完最后一个任务,梁翊趁楼应抓他补报告前赶紧打卡离开。
冬夜,月光低垂,星星也不见亮。地上只有车轨痕迹不见行人,大街十分安静,只有雪落下的微小声音,整个世界恍若被拖入空灵之境。
零区113号。
门廊下的天使壁灯亮着,发出暖黄色微光。车前雪花飞舞,似梦似幻,漆黑冬夜的尽头伫立着一道高挑身影。影子在阶梯上堆叠,像漆黑铺地的裙摆,裙摆之上是穿着同色睡袍的昳丽男人。
靖霖微垂着眼,发稍被风吹起,睫毛上沾了几颗白闪的冰晶,一振一抖,乌黑的眼睛便有了光。他自上而下睥睨如同神圣不可侵的圣灵,忽闪忽闪的路灯如同梁翊的心跳,他一步步朝他靠近。
雪白的脸被冻得微微泛红,透出一些病气的憔悴。清凌凌的目光一错不错落在梁翊脸上,直至他与他齐平。
梁翊站在下一个台阶,冲他露出淡淡笑意,目光在天使灯照耀下交缠,有些纯洁而美好的对撞。
未几,两人便紧紧拥抱到一起。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军装大衣材质硬挺,硌得靖霖有些疼,肩章上的星星的尖角戳着他的脸颊。靖霖感受不到一般,奋力抱住梁翊。梁翊托着他的臀把人抱起,用肩膀顶开门。
嘭一声,大门关上,隔绝风雪。屋内暖气把衣摆肩章的雪融化,雪水顺着领子接触皮肤,冰得靖霖抖了抖。很快,炙热的吻席卷过来,他就顾不得那点凉了。
“梁翊,梁翊......”一句句呢喃随着呼吸断断续续。
“我在。”
衣服散落满地,靖霖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一样,手掌一刻不停地摩挲着他的心脏。短促闷哼,背后的门板与身前的人墙把他夹得紧实。
“梁翊。”
梁翊垂下头吻了吻发红的眼皮,声音沙哑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开始等。”他说得艰难,而且梁翊还在一耸一耸地动,他不得不把简短的话分成几段讲。
话音落下,又是一记猛烈撞击,梁翊似乎在惩罚他不爱惜身体挨冻,但语气却极尽温柔,“冷不冷?”
“不......不冷。”
“冷不冷?”
“很......热。”他说着双手捧住梁翊的脸,“看见你......很热,眼睛很热,脑子很热,下面......也很热。”
“靖霖!”梁翊发了疯,消耗精神力的急迫需求都没有此刻来得激烈,靖霖的声音似乎沾染了春药,让人血脉沸腾。
靖霖身上除了他自己说的那几个地方,其余都是冰的,被雪浸透了的冰。好像他本身就是雪做的一样,天生的冰肌雪肤,让人恨不得把他融化按照自己的心意重塑。可他本身就是那样美,再没有其他技艺高超的匠人能比得过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你剪头发了。”
“嗯。”靖霖微微别过脸不让他看,梁翊放了一只手,吓得他手脚牢牢扒住。
骨骼突出的修长手指挑起一缕发丝,“很好看。”
靖霖还有些不习惯这个发型,觉得有装嫩的嫌疑,但是梁翊说很好看。嘴巴动了动,咕哝道:“哪里好看。”
梁翊轻轻笑了,抱着他上楼,相连的地方因为走动进进出出,磨得人欲罢不能,靖霖不好意思说只能紧咬着唇。
两人赤条条坐进温水里,浴缸不算大,刚好够两个大男人进去。前胸贴着后背,结实的胳膊横贯揽着靖霖的肩,梁翊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像是想极了他,恨不得要把他的肉一口口啖下。
水面平和没多久,又翻起了惊涛骇浪,喘息呻吟碎在潮湿绵热的空气中。靖霖从没有这么想要让他把自己贯穿,以此来证明个体的存在。
“梁翊,梁翊,摸摸我。”
梁翊掐着腋下把他转了个圈面对面抱着,满溢的精神力把他的眸子染成冰绿色,像猎豹狩猎时一般犀利。
手掌听从指令地抚摸他,捏、揪、挠,任何形式的接触都来了个遍,紧接着换舌头上场。前后不过半小时,靖霖身上一块好肉都不剩了。
脖颈、前胸、腹腔招呼完毕,梁翊抓着他的手吻了吻手腕。瞬间,水花无力落下,一切都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梁翊指着他胳膊上整齐的细长红痕问道。
靖霖怔了怔,把手臂收回来,欲盖弥彰地往后藏了藏,“继续做吧。”
“靖霖?”
“不小心刮到的。”
梁翊沉默地看了他几分钟,忽地抽身起来,走到莲蓬头下随意冲了冲身上的泡沫穿上浴袍出去。
哒,莲蓬头没关紧,一滴接一滴地滚下水珠,哒哒哒,从缓慢到急促。靖霖绷着脸走过去关上,又绷着脸穿上浴袍出去。
刚摸上门把手,门就从外面拉开了。梁翊手上提着个医药箱去而复返。靖霖像没看见他一样侧身走过去,下一秒就被紧紧抓住。梁翊强势地按着他坐下,打开医药箱。
消毒喷雾有些凉还有些刺,靖霖微微蹙眉。梁翊半跪着给他上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梁翊的发顶。医用绷带缠得很紧,呼吸似乎也被缠住了,氧气只能从缝隙悄悄通过。
“梁翊——”
胶布固定,梁翊把医药箱收拾好,站起来,身影笼罩着他。
“上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擅长撒谎。”
说完,他拿起药箱似要离开。
靖霖紧紧拽住他的手,“没有。” 他说。
梁翊回过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弯下腰把他抱起来。靖霖眼角被热水熏出一片红,他抿了抿唇,闷声说:“你不能要求我什么都告诉你。”
紧接着他补充道:“你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知道的。”
梁翊深吸了一口气,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压下来跟自己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对不起。”
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小刷子一样扫过梁翊的脸,靖霖睨着他,嗫嚅地说:“那你......亲我一下。”
“只要一下吗?”梁翊问。
后来他们又亲了很多下,结束后,梁翊抱着靖霖温存。才清洗过的身子汗津津的,可谁也不想打破此刻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