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廷琛的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板被敲了两下,他还没说话,访客不请自入。
刑玉期的一张冷脸出现在门口:“有事问你。”
上次看到这副模样,还是刑玉期没毕业的时候。
一言不发抱着酒瓶子一顿灌,半个字儿也不往外吐。
厉廷琛实在是喝得有点多,中途尿急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见这哥们儿眼眶红得不行。
玻璃杯子里聚了一杯底的液体,也不知道到底是酒液还是泪液。
厉廷琛找现场的人问了半天也没打听出来他到底哭没哭,急得他差点想把那杯子送到检验科去。
想到这,厉廷琛仔细观察了一下刑玉期的眼周,微微泛红。
不会是又失恋了吧?
厉廷琛指了指自己的病体:“我老婆不让我喝酒。”
刑玉期:“……”
结了婚的人能不能单独一个星球?
结了婚天天提老婆的人更是最好直接流放到其他星系!
还是不能带老婆的那种流放。
“不喝酒。”刑玉期冷着脸坐下来。
他的脸已经臭了,厉廷琛完全没发觉自己惹到了他。
当然就算发觉了他也未必会改。
“说吧,找我什么事?”厉廷琛扔掉用来消遣的平板,摆出一副知心大师的表情。
刑玉期单刀直入:“沈清如给周汝越介绍对象?”
“怎么这么问?”
“他带了花来医院。”
“所以就因为这个……”厉廷琛在自己的脸前面画了个圈,意思是就因为这个脸臭成这样。
“有没有?”
“没有吧……”厉廷琛不是很确定。
刑玉期递过来一个眼神:整天老婆老婆的挂在嘴边,人家干什么都不知道?
厉廷琛目移:“我这是严格保守秘密,你想,我老婆跟林颦关系那么好,林颦和周汝越关系又不差,我老婆知道了,林颦不就知道了,林颦知道了,周汝越肯定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还暗恋个鸡毛啊?!”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要不是现在是个瘸子,就要站起来跟刑玉期理论了。
然后听到刑玉期说:“她知道。”
“谁?”厉廷琛问。
我老婆吗?
“林颦。”刑玉期说。
厉廷琛长大了嘴巴,就林颦那大嘴巴……
“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总挨打一大半都是因为她爱打小报告?”
兄弟,你这暗恋,真是暗恋得人尽皆知啊。
刑玉期无所谓:“他也知道了。”
“哪个祂?”
“周汝越。”
刑玉期的语气平静无波,厉廷琛差点厥过去:“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你表白了?”
“还是他不小心发现了?”
“你竟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刑玉期!你是不是兄弟!”
厉廷琛捶胸顿足:“我只是住院,我又不是死了!你竟然不跟我说!”
刑玉期又放下一个重磅炸弹:“我们接吻了。”
厉廷琛眼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刑玉期:
难道刑玉期比他先摆脱处男身?!
“详细说说?”
厉廷琛耳朵竖得像天线,听的一切奸情的声音。
刑玉期沉默了半晌,说:“沈清如到底有没有介绍?”
厉廷琛刚张开嘴还没说话,病房门再次被敲响。
“廷琛,周秘书来看你。”
刑玉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洗手间,关门之前示意厉廷琛别说自己在这。
厉廷琛:“……”
不是说亲了吗?现在在干嘛?
是因为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吗?
“请进。”
“二少。”周汝越走进来跟厉廷琛打招呼。
厉廷琛点点头,认真地观察周汝越的嘴。
周汝越也太牛逼了,刑玉期都敢亲。
有这份勇气,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二少?”周汝越莫名,“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在这说了半天,厉廷琛眼神发直,不知道在干什么。
打架把脑子摔傻了?
周汝越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沈清如,以厉、沈家的家境,怕是连残疾人补贴都申请不起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周秘书今天怎么过来了?”
“您忘了,我帮您来送花啊。”
厉廷琛:“?”
洗手间发出一声响,厉廷琛的心肝一颤,他战战兢兢地问:“有这事吗?”
沈清如背对着厉廷琛,正在泡茶,闻言动作一顿。
片刻后,她唇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搁下茶杯:“我先出去一下。”
周汝越正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先婚后爱甜甜蜜蜜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父母棒打鸳鸯也没有车祸失忆重生梗的小甜文危矣!
“怎么没有?”他立刻亮出证据,打开聊天记录。
“这不是您自己说的,还嘱托我送一个月呢。”
沈清如看向厉廷琛,眼里是藏不住的希冀与惊喜。
厉廷琛当时就忘了洗手间还藏着个虎视眈眈的刑玉期,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我想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我。”
沈清如眼里的喜悦顿时少了一半:“不用客气,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