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撞到了姜洲的车,那么只要姜洲能够发现他们,他们就能得救了!
姜嫄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但是脖子上冰冷的刺痛很快就重重地提醒了她,绑匪的匕首此时正虎视眈眈地横在她的脖子上。
王彪很可能注意到了姜嫄一瞬间激动起来的情绪,他凑近了姜嫄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但是话语里的狠意一点儿也不少。
“别动,别吵,不要让他们发现了你们,老子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车外瘦猴还在对着林知秋嬉皮笑脸地曲躬弯腰道歉,林知秋说了几句话后,走到驾驶座车窗外敲了敲,车窗降下来一半,果然就是姜洲!
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逃脱机会了!机会近在咫尺!
姜嫄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如何摆脱拿刀威胁着她的王彪:这两辆车离得很近,只要她能够摆脱王彪,然后迅速逃到前两排,她和陆温译就有可能逃脱。而且姜洲的车就在很近的前方,周围也有其他人和车。
这时姜嫄看了陆温译一眼,试图暗示提醒他自己的计划,一起做好准备。没想到陆温译心不在焉地垂着脑袋,没有接收到姜嫄的信号。
陆温译这是怎么了?
不管了,就在姜嫄准备孤注一掷的一瞬间,王彪迅速地用没拿匕首的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姜嫄的嘴,压制住姜嫄的动作,脖子上的刺痛越加深刻!
姜嫄惊恐地瞪大了黑亮黑亮的眼睛,但是她对上了转身来到这辆车前面的林知秋那双媚丽的眼睛!
她们的视线穿透了车内重重的危险阴暗,穿透了单薄的而又密封着的一层车前玻璃,一刹那相遇,但是又极快地分开了。
姜嫄清楚地看见林知秋视线和她相接时,她那双媚丽迷人的眼睛里的瞳孔瞬间紧缩,惊讶闪过,可她很快挪开了视线!
林知秋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求求你,救救我!”
姜嫄在内心这样祈祷,她现在的情绪很奇怪——不是对于死亡靠近的紧张,也不是对于绑匪的害怕,而是有一股渐渐笃定她不会得救的绝望,这种绝望似乎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东西。
结果似乎也没有出乎姜嫄的意料,在她热切而逐渐模糊虚幻的视线里,姜嫄看着林知秋之后一眼都没有再看过这边,她在驾驶位车窗边弯下纤细的腰,说了几句话。
林知秋眼睁睁地等待着车窗一点一点地摇上去,直到姜洲的脸完全消失不见,她淡定地对瘦子笑了笑,然后转身,上了副驾驶座。
她好像从来没有看见姜嫄一样,但是姜嫄清楚地知道,林知秋一定看到了她,但是她装作没有!
她装作没有看见姜嫄的处境,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
姜嫄的眼睛很湿起来,面前的一切都逐渐虚幻,她在虚幻中瞪大眼睛,心痛绝望地看着姜洲的车慢慢从她身边离开。
在意识的天旋地转中,姜嫄又见到了了姜洲,冷酷的姜洲,和他旁边明艳照人的拥有一双媚丽眼睛的女人林知秋。
“你要闹哪样,姜缘?那条项链我已经先送给知秋了,你没有跟我说清楚到底是那条,另一条项链不行吗?”
姜洲皱眉看着倒在沙发上哭咽的姜缘,说话语气显而易见地不耐烦:“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一个不就行了吗?做什么要冲人大哭大叫?”
姜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眼泪流了满脸。
滚烫的泪水从她红肿的大大眼睛里倾泻出来,顺着她哭红的脸颊滑到小巧纤细的下巴,滴到她连衣裙的领口,很快泅湿了领口一大片白色布料,透映出了姜缘锁骨上暧昧的红痕。
姜嫄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
姜洲好像突然被眼前的姜缘刺痛了一样,他转开了眼睛,哑着声音,语气稍稍缓和:“别闹了,姜缘,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姜缘凄惨可怜地抽噎了一声,固执地望着姜洲,语气充满希翼又毫不退缩:“我不要这条白色的绣球花项链。姜洲,我要紫色的绣球花,你送我好不好?”
姜洲皱眉冷脸,十分不理解:“姜缘,有什么区别吗?你换一个。”
姜缘被姜洲冷漠不在意的态度刺痛了,她凄婉地叫起来:“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姜洲,我只要紫色的绣球花!这是你答应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姜缘抽抽噎噎地,用被泪水洗得透澈的双眼祈求地望着姜洲。
她的眼睛哭肿了,鼻尖哭得红通通的,脸颊也哭红了,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脆弱小猫,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