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欢你，姜嫄，真的，我会爱你的……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你能够给我你的一点点的喜欢就足够了，我都甘之如饴。”

陆温译侧过头吻了一下姜嫄的侧脸，一触即分的温暖，然后放开了她。他似乎并不期待姜嫄的回答，聪明地学会了不去主动触发伤害自己的机制。

姜嫄眨了眨眼，在陆温译松开他环抱的一瞬间，一阵冷风扑进了她怀里。这让姜嫄有一种伸手回抱他的冲动，但是最后她没有这样做，没必要，别再去伤害更多了。

陆温译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捧黄纸，几个水煮蛋，还有一大把黄菊花的干花瓣，耐心的一一摆好放在墓碑前。

直到这时，姜嫄才注意到了墓碑上风化后变得有些模糊的墓志铭——“温伊之墓”。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其余的信息都是空白不明的。

陆温伊最后从书包里拿出几个相片框，姜嫄知道那是从冰箱旁边的墙壁上取下来的，他递给姜嫄其中一个相片框，“姜嫄，这是我母亲——温伊。”

姜嫄小心地接过，照片上清丽秀美的少女青春洋溢地在天台上浅笑着，她的眉眼不同于陆温译的俊逸深邃，而是很秀致，但是鼻子和嘴巴和陆温译有八分相似。

暖阳下的清风扬起温伊高高扎起的马尾发，在她的身后是一栋高大宏伟的教学楼。

温伊穿着的应该是学生制服，上身藏青色的西装外套，内搭纯白简洁衬衫，下装藏青色的及膝百褶裙。姜嫄觉得和现在南城五中的学生制服很相像，她曾在南城五中的周意敏身上见过这一身装扮，只是颜色不尽相同。

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泛黄，最右下脚有四个黑色秀雅的小字——温伊留念。

因为之前在陆温译家里的时候，姜嫄就注意到了这张照片，所以他把照片给她看时，姜嫄观察得格外仔细。但是她越看越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在“温伊留念”四个小字上似乎有着其他隐隐约约的笔画。

姜嫄不禁纠结起来，从陆温译的态度来看，这张照片对他一定很重要，到底应不应该跟陆温译提起呢？

当她还在纠结之中，倒是陆温译及时发现了姜嫄的异样。

“怎么了，姜嫄？有什么问题吗？”

姜嫄深呼了一口气，抬头认真地看着陆温译的眼睛，很谨慎地说：“陆温译，我不是想冒犯你和你母亲。我发现这张照片有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好像还有其他的字之类的东西。”

她把照片框放在陆温译的手上，指了指旁边的四个小字，“你看，里面好像还有其他的字。”

陆温译皱着眉头，顺着姜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多久也发现了模糊的笔画痕迹。这些字不是和“温伊留念”这四个字写在正面的，像是写在了背面透出了痕迹和色彩，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

他当即就决定拆开相框取出照片一探究竟，相框很坚硬，而且用强力胶水密封得很好，没法用传统的方法拆卸开，周围也没有石头什么的。

陆温译尝试了几次暴力拆开，都没有作用，反而很可能会损坏照片。

于是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藏青色的保温杯，直接冲着相框砸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了照片。

看到姜嫄惊讶得瞪大了的眼睛，陆温译云淡风轻地对着她笑了一下，含着笑意解释说：“白糖水，又解渴又解饿，还能补充能量，我一向随身带着的。你想喝一口吗？”

姜嫄赶紧摇了摇头，陆温译把保温杯装好在书包里了，仔细端详起手里磨损泛黄的照片。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姜嫄好奇得探头过去。

“嗯，厚度不对，这里也被撕开过。”

一边说着，陆温译一边在照片右下角撕开了一个小口，背面果然露出了五个用黑色中性笔写的的小字——陆译也留念。

这五个字笔锋锐利，颇有一股潇洒的风味，跟秀雅的“温伊留念”四个字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名字再结合这个字迹，这个“陆译”或者“陆译也”更有可能是个男人。

姜嫄还在苦苦思索“陆译也留念”这五个字的含义的时候，陆温译又几下撕开了照片的另一层。

按道理，普通的照片只有两层，影像的很薄的一层，和背面的较厚的白色的一层，这张照片果然更厚，竟然能撕成三层。

然后，陆温译久久未有其他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纸，眼中情绪不明。

姜嫄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声音不自觉放低再放轻：“怎么了？有其他新发现了吗？”

陆温译呆呆地抬起头，喃喃地反问姜嫄：“你知道‘陆译’是谁吗？”

陆译？照片背面“陆译也留念”的陆译吗？

脑子里走马观花地回想了一遍她认识的人物，姜嫄甚至还偷偷问了系统001，它只说“主剧情之外人物，无法告知”。那无论是“姜缘”和她姜嫄本人都确实不认识了。

她坦诚地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知道，”陆温译很淡地抿唇笑了一下，“陆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我母亲真正爱着的和恨着的人。”

陆温译把手上的纸翻面给姜嫄看，姜嫄只看到了六个潦草却和刚才那五个字笔锋一样的六个阿拉伯数字——512051。

512051？

第一次看到这六个数字时，姜嫄还没能反应过来，心里默念了几遍，再结合起陆温译的话之后，立马醍醐灌顶了！

512051——温伊爱你，陆译；陆译爱你，温伊；还有，“陆温译”这个名字。

短短的六个藏在一张老照片背面的数字，背后曾经演绎出了怎样凄婉动人的故事，直到物是人非的现在才被他们知晓。

姜嫄的喉咙一下子就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六个数字对于陆温译来说太过于突然了，就像寻常的一天发现了灰暗生活中的一束耀眼光，可是那束光早就熄灭了。在这样平凡的一天，过于沉重和残酷了。

身后骤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距离他们很近，惊得姜嫄转头去看。只见六七个手里拿着铁棒之类武器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迎上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中最显眼，竟然是之前敲门的瘦子。

为首的一个男人面上带疤，看着眼熟，姜嫄还来不及想起来，他就先恶狠狠地说：“小姑娘，好久不见呀！市中心医院外面我们见过的，你还送我进了一顿‘局子’，我王彪今天是来还礼的。”

震惊慌张之余，姜嫄紧握住了陆温译的手，竟然是他！

医院门口纠缠杨晴晴和她的那个醉酒男人，而且看他们这副架势，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