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机神色不耐道:“姨母,您和这种人道什么谢?若非他们,你岂会……”
“花机!”白云鹤沉声打断,眼神一瞪,花机瞪回去,直言道:“我又没说错!”
姬月神色有些无奈,一手拉住白云鹤,一手在花机肩上拍了拍,两人都想说些什么,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姬月这才又对韩渊礼貌地笑了笑,似乎回想起往事,神色黯淡了几分,道:“我听说了一些贺先生与韩渊的渊源,我与韩渊……”
“我和韩渊只是有些渊源,可我又并非韩渊。”贺丹青打断她,背过身,冷冷道:“姬夫人和韩渊之间的仇怨,姬夫人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何必说与我听?”
他语气动作都写着生人勿近,花机当即不忿地指着他道:“姓贺的,谁许你这般同我姨母说话!”
韩渊冷哼一声,双手负于身后,道:“想说便说,要谁准许?”
“找死!”花机更不忿,就要拔刀,姬月拉住花机,叹了口气,道:“往事不堪,不言也罢,请兄长与贺先生到屋中就坐吧。”
花机极听姬月的话,恨恨地瞪了韩渊一眼,与白云鹤一起搀扶着姬月往屋中走去。
进到屋中,花机站在姬月身侧,白云鹤规矩地奉茶,韩渊却没心思在这闲坐,坐下便直问道:“现在外面大军围城,你们知道么?”
白云鹤握茶壶的手一顿,目光与韩渊接上,迅速撇开头,将壶放回原位,站到姬月身边,低头目光落在姬月身上。
他自是猜也猜到会有这一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他谁也不想理,他只想归隐,像小时候一样,世上如何变换又与他何干?他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只要母亲好好的在身边,世上一切事便都不再重要。
花机道:“姨母别担心,小花便是死,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姨母分毫。”
姬月欣慰一笑,眼帘低垂,又笑不出来了,微一沉吟,道:“这一日迟早是要来的。”
白云鹤紧张地在姬月面前半跪下,双手握着她的手,仰视着她,神色尤是为难,温声恳求道:“母亲!随孩儿归隐吧!”
姬月的手放在白云鹤脸上,轻轻摸了摸他,爱子之情溢于言表,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母亲已经决定了。”
花机立即站出两步,祭出双刀一撞,大声道:“是楚先他对不住您!姨母要报仇,小花便随姨母一同报仇!”
白云鹤低下头,无人可见他的神情。
花机又道:“不过,那是表哥你的父亲,表哥,我知你为难,只要你不站在楚先那边阻挠姨母,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姨母也不会怪你的。”
姬月道:“小白,人皆有自己的选择,纵然是父母妻子,也未必一生相随左右,一味委曲求全,往往烦人扰己,所以,只要做遵循本心的决定便好,若你决心归隐,母亲也会为你开心。”
白云鹤低低道:“你们打不过他的。”
花机道:“还没打呢,怎么知道?”
白云鹤又抬起头来,道:“初时叛军声势浩大,可是这才过了几日?不到一月,便在丰都受人围困,母亲,我们打不过他们的,放弃吧,您从前不是总教我们,人生如逆水行舟,记恨过去的波浪,倒寻复仇,无论结果如何,于自己总是得不偿失。”
这样的话他这些时日已经说过无数遍,没人听,没人愿意听,听了也没人相信。
“好孩子……”姬月怜惜地望着白云鹤,正待白云鹤觉得有希望时,她却摇了摇头。白云鹤眼中的神采立马消得一干二净,还想说什么,突然,姬月摊开手掌,示意白云鹤看,白云鹤看过去,只见一团金色的火苗在她掌心涌动,从米粒大小的红点,越烧越红、越烧越大,大到如她手掌一般时,突然向上蹿动两下,火势涨了起来,越涨越高,她将手微微一举,那火便猛地一喷,燎到了天花之上。
韩渊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团火。白云鹤与花机也看呆了眼,神色分别错愕与惊讶。风熠微微一笑,道:“短短时日竟有如此效果,如意,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姬月神念一动,这火迅速收回她掌中,变小、消失,白云鹤立马握住了她的手,震惊道:“母亲,怎会?方才那是什么?”
姬月道:“当年我被人废了灵脉与修为,原本此生也无法再修炼,幸蒙兄长相助,使我灵脉重接。”她望向风熠,微微点头致谢,又道:“我当年便有此境界,如今要恢复起来并不难。”
花机笑道:“那真是太好啦!小花听说姨母当年都是能与神族将军过招的,若是重拾修为,一定很厉害!!”
韩渊问道:“这是什么火?”
不知为何,他隐隐从心底感到一种恐惧与痛意,似乎很多年前见过这火,甚至领教过。
姬月道:“上古神术,太阳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