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机诧异道:“当真?”
见白云鹤笑着,又不太相信,蹙起了眉头,又惊又疑,神情极为认真,仿似听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扯着白云鹤的衣袖又问:“表哥!你说真的?”
白云鹤正色道:“当真。”
花机神色怪异起来,须臾,恶狠狠瞪了韩渊一眼,双拳捏紧,冷着脸跑了出去,白云鹤往前追了两步,叫了一声花机,花机头也不回,身旁李微立即追了上去,见状,白云鹤没再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年纪尚小,气性也有些大。”
韩渊耸耸肩,道:“瞧出来了。”
白云鹤有些担忧地看着花机离去的方向,又似安抚韩渊道:“你大人大量,不要同他计较。”
韩渊坐下喝了口茶,没说什么,脑中却不觉回味着花机方才那个眼神。
以往的花机对他也极为不耐,或小孩子脾性,或真有杀心,都极为纯粹,可方才那一眼却极是复杂、怨毒至极,与先前一点也不同,纵他从不对花机计较惧怕,也不由得有些暗暗心惊,须尽快喝杯茶压一压。
不过方才花机背着白云鹤,白云鹤没能瞧见花机神色,见到韩渊沉默,以为是韩渊心有计较,他只望身边人都能和睦相处,皆大欢喜,想着花机难劝而贺丹青大度,便走向韩渊身侧,又待要劝,韩渊挥手制止,笑道:“我何时同他计较过?便是我真要计较,瞧在你的面上,也要让他几分。”
白云鹤宽慰道:“多谢你了,丹青,花机性情鲁莽冲动,他与我一同长大,他这般我亦有责任,我会好生教导他,待他再年长一些,必不会再如此。”
说着,他语气逐渐落寞,想到自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一刻,若自己早早死了,花机去找贺丹青报仇,贺丹青又能瞧在他的面子上,饶花机几时?
饶是脾性再好的人,总也有忍耐不过的时刻,花机又那样鲁莽执着,如何叫人放心得下?
韩渊看着白云鹤担忧的神色,料想他必然是担心花机的,尤其是此刻两军对峙,哪由得人在外乱跑?
他问道:“花机跑了,你不跟着?”
白云鹤道:“李微在,他无事。”
韩渊想着方才花机的眼神,自己也深感好奇,道:“不管,先跟上去瞧瞧,将人追回来。”说罢,拉着白云鹤出门去追。
花机心有怨气,跑时连飞也忘了,他一路疾奔到山野的一处平湖边才停下,却觉得心中的怨气郁结不散,极为难受,不发泄不行了,大喝一声,扬起拳头便砸向了身旁的朴树,只听得“轰”一声响,一人粗的树干被拦腰砸断,大树朝着花机倒砸下来,花机又是一拳,整颗树都被他击飞出去,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一阵数丈高的水花,大树在水花中缓缓地沉没,花机却仍不解气,拿脚提着脚下的石子,一颗一颗往水中央踢去。
此时李微悄然落在他身后,许久,难得一次察觉出旁人的情绪,主动问道:“你在生气。”
花机吼道:“是啊!很难看出来吗?”
李微不再说话。
花机自讨没趣,踢完了脚下的石子,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拳头却没松,方才砸树之时,他并未使用灵力,因而此刻右手伤得严重,阵痛地厉害,鲜血正往下淌。
他抬起手本想治疗,可想了想,又捏紧拳头放下,对着湖面大喊道:“我恨死他们了!”
听到这声呼喊,追到附近的韩渊和白云鹤才确定花机具体位置,两人循声走近,白云鹤一眼便看到一旁醒目的断树根,瞧着上面残留的血迹,心下一跳,又瞧见花机受伤的手,立即便担忧地往前冲。
他正要喊,韩渊捂住了他的嘴,拉着他停了下来,以传音同他讲道:“只是手伤了,像是自己弄伤的,不要担心。”
顿了顿,又道:“我瞧他似有心事要说,你莫上去打搅,叫他憋在心中只会更难受。”
如此,白云鹤才安静下来,立着不动。
只见不远处,花机吼完,李微问道:“你恨谁?”
花机喝道:“恨你!”
说完,他又往四周观望而去,韩渊立即拉着白云鹤躲起来,花机未曾发现他们,片刻,便听见花机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站在韩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