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样也想不到兄长会伙同曾茂祥害他。
洛涌从洛康的面色看不出端倪,难辨真假。毕竟洛康浸润官场多年,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正四品知府,算计、伪装应当游刃有余。
正想着该如何再套话时,外头小厮通报二少爷来了,洛涌不觉皱眉。
洛康瞥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叫人进来。
洛楚睿自是来给洛康请安的,洛涌也不好打发他走,继续打探洛康,且看来也打探不出什么,便说要问洛楚睿功课,父子二人离开了。
不久,洛康一脸冷肃也出了书房,往内院竹秀堂去。刚好碰到老张管事来回禀林老夫人,从正房出来,见老张管事与他行礼时面色有异,他不由担心出了什么事。
进了屋,只见洛老太爷与林老夫人神色凝重,洛康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洛老太爷与林老夫人自是不会瞒着他,听了廖绍伟的混帐事,洛康气得一捶桌子,恼声道:“竖子可恶。”
林老夫人忙叮嘱道:“此事你万万不可与刘氏说,免得动了胎气。”
洛康沉着脸不说话,微点了点头,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母亲,我晓得轻重,不会与她说的。”
接着他说道:“过年后,我看棠姐儿的亲事得赶紧操持起来了,母亲可有留意京中合适的人家?刘氏愧疚这些年与棠姐儿聚少离多,觉得亏欠了棠姐儿,自是舍不得棠姐儿远嫁的。”
林老夫人道:“这两年我一直在留意,吩咐老张管事与马总管打听了几户官宦人家的子弟,有不错的人选,其实除了廖家,也有其他人家来提亲。”
听母亲说话说了半截便不说了,面色沉郁,洛康便知她担心廖绍伟坏了棠姐儿的名声,不好说亲。
洛老太爷垂眸沉吟状,此时抬眸说道:“此事不急,缓一缓,等正明任命下来了,我们再商议吧。”
林老夫人与洛康闻言,便明白了洛老太爷的意思是等风头过去,大家都淡忘了廖绍伟干的那混账事,或许洛清棠的亲事会顺遂些。
然而林老夫人心中不甘,暗暗咬了咬牙根,更是将大房那对夫妻恨得不得了。
洛老太爷看着洛康说道:“方才你进来时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事?”
洛康面色又沉了几分,说道:“大哥刚才去找我了,打听杨理的幕僚,看来怀疑是我抓了雷速。”
林老夫人心中本就阴郁,闻言便冷哼一声,瞥了洛老太爷一眼,说道:“若说老大没和怀远侯府串通一气,我是不信的。”
夫妻多年,洛老太爷哪有不知林老夫人的心思,多年忍让继子与怀远侯府,如今自己的骨肉血亲被继子与怀远侯府陷害,哪还能再忍。
洛老太爷沉声道:“若洛涌干出残害手足之事,洛家自是不能容他的。”
话落,他起身,看了洛康一眼,“正明,与我到书房去。”
天色渐暗,玉兰苑内正房里间点了灯,洛清玉由留香服侍换了身衣服,打算去东跨院赴家宴。
门外头忽传来留英通报,“四小姐来了。”
洛清玉诧异这个时辰洛清蓉不去竹秀堂,跑她这来干嘛。
她走出里间,只见洛清蓉面带笑意地进来了,边打量她身上淡红色绣缠枝纹的袄裙,边道:“二姐姐打扮得可真好看,在我看来比三姐姐美,这外头的人若是见了二姐姐,也会是这般想的。”
闻言,洛清玉自然想起上午谢氏在竹秀堂说的那些不得体的话,于是皱眉斥道:“别胡说,自家姐妹比来比去,成何体统。”
洛清蓉抬起帕子捂嘴嗤笑了一声,说:“姐姐,若是廖三公子要比呢?”
洛清玉一怔,恼道:“你这丫头故意来消遣我的?”
留香见洛清蓉一个庶女竟胆敢来取笑自家小姐,便板着脸说:“四小姐,我们小姐现在要去竹秀堂赴家宴,要不您这些笑话先收一收,等到了竹秀堂,当着老太爷、老太太与老爷、夫人的面好好说说,让老太爷、老太太、老爷与夫人也乐一乐。”
洛清蓉见一个奴婢竟敢训斥她,正要发火,忽想到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便忍住了,笑道:“我这说的可不是笑话,说的是正经事呢。前几日廖三公子在会福楼雅间以酒会友,酒过三巡,廖三公子与友人哭诉原本郑夫人托了媒人去洛家说亲,说的是洛三小姐,不料洛三小姐中了邪气,郑夫人便反悔了,转而与洛家大房的二小姐提亲,这亲事定下来后,他却见着了洛三小姐,见其美若天仙,懊悔不已。”
见洛清玉面色已经变得难看,洛清蓉心中不由舒畅,呵呵笑了两声,又道:“母亲今日在竹秀堂说三姐姐美名在外,想必就是这个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