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燕皇帝年仅九岁,形同傀儡。不仅朝堂上各方势力争得水深火热,大燕周边各国也都蠢蠢欲动。
两个月前西北突厥进犯,萧骋领兵前去对抗。
苏翎对萧骋感情颇深,他在都城举步维艰时,是萧骋在护着他。
如今萧骋一走,苏翎的日子就越发难过。他心中记挂萧骋安慰,可偏偏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消息闭塞,找不到一个能问问西北战况的人。
好不容易遇到苏眠,苏翎下意识问她。
问完后,苏翎像意识到什么,立马住了嘴。
说起来,苏眠同这位萧将军还有些渊源。
萧骋出生名门,十六岁便上了战场,骁勇善战,从无败绩,弱冠之年就被先帝亲封为骠骑将军。
京中不知有多少贵女对他芳心暗许,原身也不例外。
萧骋,就是长公主心里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原身突然看上谢恒这个无人在意的弱国质子,也是因为谢恒有一双和萧骋极像的眼睛。
虽然将谢恒抢回了府上,但谢恒同萧骋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原身很快腻烦,再次惦记起萧骋,时刻关注着萧骋的动向。
所以苏翎算是问对人了,她确实有萧骋的消息。
苏眠扬眉:“西北战事已到尾声,要不了多久,萧将军就能捷战而归了。”
“太好了。”苏翎眼中泛着期待,高兴地拍了拍自己腿。
苏眠扫了他再次露出来的衣袖:“过会儿让司制房的人来给你做一身像样的龙袍,至于过去给你授课的太傅,既然他不敢来做这个帝师,便换个人来做。你身边的宫人,我晚些挑了合适的再送过来。”
小皇帝乖巧应了声是。
苏眠继续道:“你贵为天子,怎么能够任由人欺负,失了皇家颜面?以后有事,便派人来告诉我,免得再让我丢脸。”
苏眠语气微冷,将长公主的刻薄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看了眼苏翎捏着衣袍的手,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后,便起身出宫。
……
谢恒被安排在长公主府的秋白院住下,这里平日冷冷清清,此时庭内也只留了一个洒扫丫鬟偷闲。
秋白院房门关着,几缕光从窗缝挤进来,落到软榻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男人长发慵懒地束起,月白的薄衫半敞,露出白皙紧实的胸膛。一缕墨发滑至肩颈,衣领松垮垮搭在臂弯,胸前带血的一点伤口猩红刺目。
他身旁半跪着一个容貌不起眼的灰衣男子,正一丝不苟地为他后背上药。
“这是西域来的雪莲冰露膏,属下为主子涂上,不需十日便能痊愈。”
长公主送来不少名贵药材,不过谢恒的手下依旧不放心,派人送来神药。
谢恒闭着眼,唇色苍白,冷冷地抿着。
褪去伪装后的谢恒,浑身透着股渗人的冰冷:“苏眠进宫了?”
“是,长公主在宫中发了好大一通火。听闻是长公主遇袭,又刚好撞见皇上被宫人怠慢,觉着皇家失了颜面,直接将皇上身边的宫人都换了。”灰衣男子小声汇报。
谢恒淡淡抬起眼:“方祁礼那边有何动作?”
方祁礼便是派人刺杀苏眠的摄政王,大燕唯一的异姓王。
“摄政王本想将长公主和皇帝一起除掉,不过长公主这边刺杀失败,皇宫那边不敢再有动作。不过探子来报,摄政王并未放弃,打算过两日再对小皇帝动手,”
说起来,长公主阴差阳错,将摄政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都换走了。
谢恒黑眸深不可测,此时闪过一丝厌恶:“方祁礼也只有对付九岁孩童的本事了,让宫里的眼线看着,别让苏翎真出事了。”
若是让摄政王拿到虎符,又除掉苏翎,那就能顺理成章地做皇帝。
灰衣男只当谢恒是不想摄政王登基,低头称:“是。”
修长匀称的手指轻点案几,谢恒思索了一番道:“去放出消息,就说长公主的虎符被盗走了。”
灰衣男一顿,昨晚刺客不是刺杀失败,虎符也并未被偷走吗?
这话摄政王怎么会信?
谢恒看出他的疑虑,淡淡道:“只管去做便是。”
“是。”
“长公主殿下。”
屋外洒扫丫鬟出声道。
“谢恒呢?”苏眠的声音从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