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都说了,傅璋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看不得沈窗这个样子,又已经开始,便把她翻过去,让她趴着,不看她的脸,草草了事。
傅璋从她身上翻下去,便让沈窗出去。
沈窗起身,想问他是否要让人打水,他躺在床上横过来一眼,她片刻不敢耽误,穿好衣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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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切如常,沈窗全心全意伺候傅璋,神情平静,毫无错漏。
傅璋看了她好几眼也没看出异常来。
傅璋走后一个时辰,又有侍卫送来赏赐,沈窗恭敬接过。
但避子汤没有接着送到。
沈窗正纳罕,谢迢背着药箱来到了观澜院。
“傅二让我来的。”见沈窗意外,谢迢自己说了来意。
“说别人开的避子汤药方不好,让我亲自来看看,呵,这样的小事嫣用我这等宰牛刀,不过听说是你,我马上就来了。”谢迢笑道。
沈窗只回以礼貌的微笑。
谢迢已经看过先前的药方,给沈窗把了脉,调整了药方,让人拿去煎了。
安慰她道:“这药只要不是连日吃上三五年,对身体倒是损害不大,等你不用吃了,我再给你开些补药,便能调养回来。”
沈窗道谢。
谢迢支开封彻和其余人,只剩下沈窗和他,他才沉下脸,对着沈窗骂道:
“那傅二就是个没心肝的,你可千万别因此恨他,白白伤了自己的身。”
沈窗诧异,望了望门窗,没看到有人,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怕的,就是当着他的面,我也这样骂。”谢迢愤然道。
“先生说笑了,二爷做事必有他的考虑,我受他庇护,感恩万分,怎会恨他呢。”沈窗道。
谢迢呵了一声,“他有什么考虑,他要是不想让你生孩子,就该管住自己。他管不住自己,让你喝了避子汤,还让我来看能有什么用。他考虑得一塌糊涂。”
谢迢的前半句话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她终于有些动容。
却见谢迢神秘一笑,道:“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他不喜欢女人,前不久,南楚献来的女子,那么水灵,他杀得毫不留情。跟你一起被送来那个,虽然还活着,但被削了好几根手指,现在还在牢里住着……”
听谢迢提起赵玉颐,沈窗眉头动了动,谢迢自顾说下去,“就你,还好好活着。虽然傅璋也对你不正常,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我很知足了。”沈窗道。
谢迢看着她叹了口气,“说来他也怪可怜的,从小没尝过被人关爱的滋味,才会如此……”
谢迢说出这话,沈窗更怕有人听见了。
谢迢便止住了话头,“傅二也没那么可怕,他既然让我来把关这药方,说明他是把你当自己人了,只要你不犯大错,他不会把你如何的,你只要方法得当,有时候对他提些要求,他心情好还会顺了你。”
沈窗想到谢迢确实对傅璋很不恭敬,但傅璋虽然生气,但从未处置过他。
“那是因为先生对二爷来说无可替代,而我只是个婢女,可有可无。”
“你可不是普通侍女。”谢迢郑重道,“普通侍女是连观澜院都不让进那些,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生得那么美,还如此仁善,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啦。”
谢迢夸得直白,沈窗却不以为意,只淡笑着说谬赞。
“但这只会让你被欺负,你呀,要多为自己考虑些,傅璋不是给你赏赐吗,你就拿着,他要是高兴了,你就问他要,越多越好,那才是最实在的东西,以后不管他还对你感不感兴趣,你拿着财宝,日子坏不到哪里去。”
谢迢说了许多沈窗先前想的东西,终于有个人指点自己,不让她一味服从傅璋,她虽然不敢当真,但至少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安慰。
“还有,他要是让你不快,你也要反抗,他对大局很是在乎,但在一些细枝末节之处,他还算好说话。”
谢迢说了许多,沈窗听着,心里舒展了不少。
谢迢想起一件事,郑重对她说:“傅二的未婚妻就要来上京待嫁了,我估摸着婚期也就在明年南征前。”
沈窗便问了那卫家娘子是什么样的性情。
谢迢沉吟片刻道:“我与她见得少,看着还算率性爽朗。”
实际上有些传言谢迢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好讲给沈窗听。
末了,他问沈窗那医书可看完了。
沈窗已经看了数遍,还誊抄了一遍,她早想请教谢迢,但他很忙,她不好提,因为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沈窗拿出原本还给他,谢迢见她如此认真,将家传的注解本借给了她。
沈窗下午收到如获至宝。
那注解珍贵无比,全是数十年间经由不同的人批注写就,她生怕有损,当即便着手誊抄一本。
沈窗抄了整日,傅璋没有回来,她抄到了深夜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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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璋回观澜院时,西厢已经灭了灯。
他今日本没空回来,忙到深夜打算在东宫将就一夜,但他到了夜里只觉燥热得慌,让人抬水来沐浴了也没能凉下来。
不是身上热,是心头燥,脑子也不太清醒,总是浮现出昨夜沈窗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看起来是委屈极了,但她毫无用处,除了讨他欢心,她不全心全意讨好,怎么还有脸委屈。
今日他让谢迢去看了,已经是难得的恩典,她好像没事人一般,只在观澜院闭门不出,没有要准备迎接他回府,让他消气的样子。
这些都是封彻来报时他问的。
封彻昨日没有主动报上沈窗要退回他赏赐的话,还是送赏的那亲兵告诉项岂,项岂主动来报他才知道。
封彻受了责罚,而他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竟还委屈上了。
傅璋无法入睡,睁眼许久,终究是起身打马回了观澜院。
见了那黑漆漆的西厢,他心头的火明明灭灭,第一次有进退两难的感觉。
傅璋没让自己难受,径直向西厢走去。
不想沈窗从正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