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窗眼睫飞速颤动,房门大开,院中还有侍卫在,她整个人好似凝固了。
今日楚明春教了她一遍,怕她仍旧拘谨,还让她把她当做家主,演练了一番。
当时她费了千辛万苦,才自己动手解了衣裳,楚明春走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脸,她便缩了回去。
演练就此作罢,楚明春笑说希望明日不用再来。
她穿好衣裳,羞得满面通红。
她知道做妾不必有什么仪式,端看傅璋的心情。
她知道今晚或许避不开了,心里已经做好准备。
可现在天还没黑呢。
“现在还是白天……”沈窗看着傅璋,声音有些发颤。
“你管他白天黑夜。我偏要你白日动手呢。”
傅璋的压迫感又来了。
沈窗嗫嚅道:“我去关门。”
傅璋没有反对,沈窗才走去把门关了。
夕阳斜照被挡在屋外,室内不那么亮了,沈窗心安了不少。
她走到傅璋面前,傅璋垂眸看着她。
她的手无措地动了动,伸到傅璋手边,碰到他的小指,转而攥住了他的衣袖。
“……去内室吧。”沈窗说着不等傅璋回应便拉着他的袖子要走。
傅璋由得她动作。
进了内室,因是白日,斜阳透过窗棂射来,光线仍旧不暗。
沈窗松开傅璋的衣袖,抬首撞进他灼亮的目光,他好似紧紧盯着她,要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被他这样清清楚楚看着,沈窗煎熬至极,先从熟悉的给他更衣做起。
她解了他的腰带,脱掉襕衫,里衣,他的上身便裸露出来。
沈窗站在他背后,收起所有的神思,闭上眼,忽地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
手下的皮肤紧了紧,却无动于衷。
沈窗将要松开,傅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
“那人便是这样教你的?”
他脸色暗沉,有些不悦。
沈窗的脸色白了一瞬,楚明春说过,她只需要迈出第一步,看来是真的错了。
沈窗显然被吓到了,傅璋松开她的手,平复片刻,收起冷意,道:“再来。”
这个人分明什么都抵抗得了。
沈窗忽然想起楚明春的话,男人大多用下半身想事情,伺候好了,便什么事也没了。
沈窗忍下不该有的委屈,按照楚明春教的步骤,缓缓抬手,解开束腰的带子,闭上眼,脱下外衫,松了里衣,留一些若有似无的锁骨和线条。
抬起头叫了一声二爷。
她极力维持平静,但眼眶的酸意怎么也挥不去。
她手指曲起,碰上他的肩头,学着楚明春教的,仰头对他说话:“求二爷垂怜。”
她说完,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划出一道泪痕,在下颌滴落。
她浑身颤抖不止,落了泪,抬手擦去,牵住傅璋的手,紧扣住手指,拉到床榻边。
心一横把剩下的衣裳脱了,只留一件小衣。
再次抱住傅璋,抬起头,不管傅璋的神情,闭上眼踮脚朝他嘴唇靠近。
她闭着眼,只亲到他的唇角。
傅璋无动于衷,她睁眼瞥了他一眼,嘴唇移动,正正亲上他的唇。
她刻意封闭五感,只含着他下唇伸出舌头沾了一下。
傅璋身体紧了一下,随即呼吸乱了。
沈窗不管他反应如何,一心只想完成任务,按着流程,亲了就要把傅璋推到床榻上。
相触的刹那,陌生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震,楚明春教得再好,这样的感觉也没能清晰描绘,她只说可能会疼。
沈窗僵了片刻,将嘴唇退开,按部就班进行下一步动作。
刚往前动了动,下面贴得更近,傅璋忽然抬手把她肩头扣住,力道大得她肩背立刻红了一片。
“可以了。”傅璋道。
傅璋的嗓音暗沉得可怕,因呼吸急促还有些颤抖。
沈窗不知是不是惹怒了他。
“我头一次做这些,做得不好,二爷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沈窗仰头望着他,眼里水光盈盈,有些害怕,有些忐忑。
她肩头微颤,身体还保持着极近的距离,热度几乎要把傅璋点着。
但她不知道。
傅璋想推开她,但他开口便是暗沉沙哑,毫无威慑力,他冷静片刻,才让沈窗下去。
“怎么了?”沈窗没动。
傅璋明确道:“你学得不错,但现在不是时候。”
沈窗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他身上退下来,立刻捡起衣裳穿好。
傅璋沉默看着,忽然也觉日光太强,她的肤色雪白,泛出柔和淡光。
脸上因方才的动作出了汗,额际水色闪着金光,嘴唇也因用力亲了他而染上丹色。
偏她眼里毫无欲念和欢愉,只是淡然平和。
这样的她,要一个男人的命不成问题。
傅璋想。
沈窗穿好衣裳,很快回到侍女的角色。
问他:“二爷可要用饭。”
傅璋看着她的衣领恢复严实,只一丝头发微湿贴在腮边。
她可做侍女,时刻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也有如此摄人的身躯,穿好了衣裳还让他有夺过来放在腿上的欲望。
傅璋脑海里闪过一丝方才若是他不叫停的快意。
眼看傅璋的神情暗沉,也不答话,沈窗又叫了他一声二爷。
声音婉转清透,如空谷流水,带着潺潺湿意。
傅璋意图将那不合时宜的杂念清除,竟没有多少效果。
“先沐浴。”傅璋刻意清了清嗓子,还是带着几分微哑。
沈窗有些意外,还是应了是,傅璋又叮嘱:“要凉水。”
沈窗应下便出了门,凉水很快打来了。
傅璋浇了几瓢,仍觉不够,径直泡进了冷水中。
良久,他冷下来,碰了碰嘴唇,他的嘴唇是凉的,与沈窗的温软对比明显。
傅璋想此事必须速战速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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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送进去,屋里起了水声时,沈窗的泪水便滚了出来。
她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便把眼泪擦了,没让任何人看见。
傅璋洗完了,她照例传膳,傅璋也没再要与她亲近,早早打发了她下去休息。
沈窗回了屋里,拿出装着父母和兄长发丝的锦囊,捧在心口出神。
她想起在溪合县时,父母和兄长都在时,州府里刺史府前来说媒的场景。
沈家的门庭算不得高,只因出过祖父这样一位宰相,他们在淮州算是有名的家族,她及笄后,上门提亲的无一不是清贵人家,配的是家族中最有才干的子弟。
父亲和母亲千挑万选,考虑到自家门第,夫家不能太高,否则她日后在婆家会受委屈,又考虑到她美得太过,若是夫家太低,又恐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