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座位底下也不安全了。
沈稼缓了一口气,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被迫变得主动,他爬上座位椅,打算从上面踩着跨越过去。
然意想不到的惊吓永远出现在下一秒——
一只血涔涔的人手忽地冒出,一下子抓住了沈稼的脚腕,沈稼被硬生生拖了下来,头撞到了旁边的座位扶手,疼得他叫了一声。
……那是被纸人脸控制着的血人!
沈稼一惊,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术刀,往脚下方向狠狠一扎。
是血肉绽裂的声音——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上面已经破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窟窿,十分吓人。
沈稼没想到眼前这个被纸人脸控制的玩家还有会残存的意识,但他看见那个贴附在对方身上的纸扎人再次伸手,轻轻环抱住对方的脖子,一片青白之色浮现。
沈稼不给它挣扎的机会,整个人儿一拉近距离,手术刀抹过了那个人脖子上的大动脉。
血色浸湿了他身上那个纸扎人。
沈稼怕它卷土重来,又一次动手,将那人的眼睛以及纸扎人的眼睛给生挖了下来。
那对人类眼珠子上裹着一层很薄的白纸,应该是那个人被纸人脸贴附时,糊住了眼睛。
沈稼嫌弃恶心,爬起来后很快离开了那片区域。
不知道熬了多久,能够在那些纸扎人手下幸存的玩家越来越少,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成为了被控制的怪物。
沈稼已经靠近车厢尽头了,但这边和另一边的情况相比,更像是两个极端。
车厢另一边,纸扎人横行、肆意虐杀了不少玩家。
他们身上的皮肤大多被毁了,要么因为受不了纸人脸的贴附控制,强行动手撕下,要么被纸扎人弄得全身溃烂。
到处都是刺目的血红色,腥臭、恶心。
沈稼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身上都是血,一时之间也很难看出他究竟有没有被纸扎人伤到。
车厢尽头,是一个十分狭窄的紧闭铁门。
门的两边都贴着一个纸人,分别为一男一女,惨白的面容上一抹腮红,眉心正中间被点上了红朱砂,唇角弯着微笑,看着十分诡异。
但与众不同的是,这两个纸人是被完全贴在车厢墙壁上的,不像其他那些纸扎人那么瘆人。
沈稼发现它们眼睛的位置还是空白的,并不像那些纸扎人,眼冒绿光。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稼越看越觉得那两个纸人诡异,莫名其妙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沈稼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又有纸扎人靠近这边了,为了不和它们对上,他只能选择去打开那个铁门。
铁门是被生锈的铁链锁死的,沈稼尝试用手术刀撬了一下,发现打不开。于是,他选择换了另一个办法——用力踹开它。
铁门被他踹动着,一下又一下,发出了砰砰的巨大响声,那些纸扎人怪物几乎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了。
沈稼也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赶在纸扎人怪物攻击他之前把门破开。
那道铁门估计是上了年头的,因为年久失修,门上锈迹斑驳,光是他踹过去的那几下,门缝之间已经开始松动了。
这时,一个纸扎人从沈稼身后袭击过来,沈稼迅速避开了它,在它靠近的那一瞬间,抬脚往前一踹。
纸扎人扑到了铁门旁边的墙壁上,它身上是沾着血的,只见它突然像人类一样剧烈挣扎起来,快得让人几乎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它就已经碎成了纸片。
沈稼发现那个纸扎人身上的血沾到了女纸人的脸上,还有……眼睛的位置。
一丝血光在昏暗中幽幽亮起。
墙上的女纸人忽地睁开了眼,那对猩红的眼珠子直勾勾对上沈稼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沈稼一顿,下意识后退几步,这时门被锁上的那个位置突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喀”,是其中一条铁锁链断裂了。
还有一条……沈稼目光落到了另一边的男纸人身上,他顶着女纸人的目光注视,缓慢靠近男纸人,指尖沾着一些血,帮它画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果然,像沈稼所猜测的那样,铁门上剩下那一条铁锁链也自动断裂了。
下一秒,门两边的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竟动了起来,它们在墙上挪动着,一点一点,十分缓慢地往外“爬”出。
像一层撕不破的纸一样,不断往外拉扯着,那张惨兮兮的粉白人脸上的诡异笑容被进一步放大。
沈稼被逼无奈,因为那两个一男一女的纸人阻拦在了铁门的位置,他无法冲进去。
这样太冒险了……
男、女纸人又爬出了一些距离,它们的纸糊身体与车厢墙体拉开距离,逐渐分离,终于维持住了稳定的人形模样。
一股阴冷气息钻入体内,沈稼下意识绷紧了大脑神经,下一瞬,一片血涔涔的液体从铁门两边的纸人身后渗透出来,正在往沈稼所在的方向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