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律师小姐,或许,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余警官。”余瑶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倒了一杯清茶递过来。
“余警官。”我接过茶杯自她对面坐下。
“你看上去没有很意外?”
“没想到,但可以接受。”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余瑶把玩着手中的圆珠笔,一脸探究地看着我。
“余旬声呢?”
她挑了挑眉:“死了。”
“怎么死的?”
“在房间内被人杀害,凶手还在追查中。”余瑶看向我,眼里露出怀疑的神色,“据我所知,律师小姐昨晚好像出了趟门吧。”
“是,”我答得干脆,“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不排除这个可能。”
“动机呢?”
“也许是因为律师小姐坚守正义,看不得作恶的事,所以气不过才动手,况且这里是国外,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对律师小姐来说不是难事。”
说到这,我几乎已经能够理解余瑶话里的意思,“余警官这是打算让我顶罪?”
“怎么能叫顶罪呢,我只是合理分析。”
“可是你似乎没有给我辩驳的机会,难道国安就是这种处事风格么?”
“国安自然不是……”提到国安,余瑶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很多事情不是律师小姐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看了眼腕间的手表,“你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考虑,主动认罪的话,兴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敲门声响起,余瑶起身去开了门,门口另是一位国安的特工。两人不知小声说了什么,余瑶只留下一句“你在这看着她”便匆匆离开了。
那名国安特工并未进来,而是默默守在门口。
余旬声死的蹊跷,死因是否如余瑶所说的被人谋杀还未可知,尽管我怀疑凶手就是余瑶,但没有证据。现在这么大的罪行扣在我的头上,不抓紧查清楚的话,后面很多事都会变得麻烦。
五分钟后,我起身对门口的警员说:“我要去趟洗手间。”
在他还没来得及回应时,我朝空中打了个响指,警员的眼睛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雾,意识也开始陷入混沌,但外表却和正常无异。
我一路避开职守的警卫,潜入了余旬声的房间。尸体已经不在,整个房间非常整洁,不仅没有一丝挣扎过的痕迹,也没有一滴血迹。这样的场景几乎可以排除掉绝大多数的行凶手法。
“咚——”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响声自阳台传来,我赶紧走上前查看,只见一个人影飞快闪过,通过阳台上的围栏翻到了其他房间去。
我追上去,那人的身手很敏捷,有一点疏忽便容易跟丢。直到跟到邮轮顶层的甲板上,那人彻底没了踪迹。
“律师小姐在找什么?”江亦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此刻正倚在围栏边端着杯红酒望向我。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反问。
整个顶层除了我和他之外,似乎再没其他人,浩渺的天空与无垠的大海在视野尽头交汇,勾勒出一幅壮阔的画卷,一如我们的初见。
“说起来,你觉不觉得此刻的场景,像极了《独行者》里的那片海?”他垂眸看向海面,眸中看不清情绪。
“我现在没功夫和你叙旧。”我转身要走。
“当初李渊铭的案子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他抿了一口红酒,不紧不慢地说:“你早就知道了李渊铭的恶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你特意出国,就是为了给李渊铭向沈婉清动手的机会。牺牲沈婉清一个人拯救所谓其他的受害者,你的大义,总是这么冠冕堂皇。”
“是又如何。”我回头坦然对上他的目光。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举起录音笔,朝我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表情,“如果夏彦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会怎么想你?恐怕会彻底厌恶你吧,毕竟一个为了拿到证据设计无辜的人惨死的你,从出发点来说,就注定和他不是一路人。”
“你觉得他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我轻笑一声,根本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就这么确定他对你的信任?可我倒觉得——”他的话未说完,就被直直射过来的一枚子弹打断。
子弹的方向是我,我眼疾手快地闪身躲过,它打在墙壁上,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连带着溅起一团小火星。
江亦行有点不满的皱了皱眉。
“没想到律师小姐居然会做出畏罪潜逃这种事,”余瑶持枪站在楼梯口盯着我,“不过这大概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子弹再次朝我打来。
这一次我没有躲避,几乎是一瞬间,在强大的能量干预下,子弹暂停在空中,随后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江亦行退到一边,看热闹似得看向我和余瑶,“看来律师小姐牵扯的案子不止一个啊。”
“你闭嘴!”我瞪了江亦行一眼,转而对余瑶说,“余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但是余旬声的死总要有人为此负责,不是你就是我,我别无选择。”她还想要开枪,却发现弹夹空了,她只好丢下手枪,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我袭来,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狠戾。
我认出余瑶手中的匕首不是凡物,一旦有所差池,整座邮轮都难以幸免。我已经无意追究它的来处了,现在最关键的事便是要控制住那把匕首。
她的身手很好,甚至于在我看来比夏彦的身手还要好,所以她能成为长官级别的存在,的确是有实力的。
一次抵挡中,我看准时机钳制住了她的手臂,可就在她挣扎的空档,我的背后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我来不及反应,那把匕首在力的作用下就这么刺入了余瑶的心口,匕首上的宝石也因这股冲击力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