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毋意不懂为何他一来就冷言冷语。
莫非刚刚梦时冒犯到他了?
她试着解释,“大人,若梦时有不妥之处,还请多多体恤,毕竟他还小。”
“小?他可是比你还大了一岁!”
顾不言看着她,转而又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本座年纪就大?”
金毋意一顿,没想到他竟这般歪想。
“贫妾没有这个意思,大人风华正茂年轻有为,又怎会年纪大?”
他好似并未被安慰到。
放下茶盏后起身行至她身侧,“金毋意,你且废话少说,去姑苏城之事,要么梦护卫陪你去,要么本座陪你去,你自己选吧。”
他语气坚定,目光幽深,一张脸冷艳清俊,如神佛般不可动摇。
金毋意也来了几份气性儿,“大人明知去姑苏城非大人不可。”
他冷哼一声:“那你就别妄想梦护卫陪你同去。”
金毋意一时没辙,只得软下语气:“贫妾与梦时一块儿长大、一块儿历经生死,此次去姑苏路途遥远耗时月余,让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贫妾担心横生变数,何况,带上他也并无妨碍啊。”
“若本座觉得有妨碍呢?”
“是何妨碍?”
他逼近她,高大的身量带着压人的气势,答非所问:“金毋意,你与那梦护卫究竟是他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他?”
她愣住,继而恍然大悟,“大人……吃醋了?”
他也愣住,转身避开她的视线:“本座只是觉得他无用。”
“贫妾更无用。”
“但你是金家案当事人。”
她也转过身,对着他苦求:“大人,毕竟多个人多个照应。”
他面色倨傲,“金毋意,我且问你,倘若我不再让那梦护卫继续住在世安苑,你会如何?”
金毋意咬了咬唇,回得郑重:“那贫妾也不会再住在世安苑。”
他的面色瞬间冷下来。
二人沉默对望。
随后他转身行至案前,背朝她,“看来,你虽是本座外室,但本座与你的关系终究是比不得你与那梦护卫的关系亲近。”
他语气里带着极度的失望:“罢了,你也不用去姑苏城了,与梦护卫安生地待在京城吧,本座一个人去查便是。”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大人。”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步子一顿:“你还有何事?”
“大人生气了?”
“本座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说完一声轻笑,将所有心意掩在了这抹轻笑下。
她仍未松开他的衣袖。
他也未与她对扯。
二人僵持了片刻。
随后她提步上前,挨近他,双臂绕过他的窄腰,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大人与梦时在贫妾心中的份量无可比性,就如同贫妾与大人的家人也无可比性一样,梦时虽比贫妾大了一岁,但他向来性情冲动、多思多虑,常须贫妾在旁加以约束与劝导,故尔,贫妾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而大人……与他是不一样的。”
他看了眼交握于自己腰间的柔胰,好似被略略安慰到了,哑声问:“我与他有何不一样?”
她嗫嚅着:“贫妾与大人……心意相通、身体亲密,故尔不一样。”
“心意相通?”
他转过身来,垂眸看她,“金毋意,你也有心?”
她倚于他怀中,抬头与他对望。
她看到他眸中隐隐的温柔,也看到了那眸中暗藏的期许。
这个男人位高权重手段狠辣,却没想到,竟也有着寻常男子该有的小心思。
“贫妾有心如何,无心又如何?”
她问:“大人又有几份心呢?”
他竟被她问住。
竟也不知自己付出过几份心意。
他们的关系始于交易,续于一次又一次的交易。
在这过程中谁的心更诚、更不设防,本就无法去测量,细究下去,怕是会让彼此倍觉尴尬。
顾不言软下语气,略收臂力,顺势将她拥于怀中。
他说:“我们之间须得再加一个约定。”
她疑惑:“大人想加个什么样的约定?”
他回:“你不得单方面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怔了怔,再次抬眸:“若来日大人有了婚配,贫妾也不得中止与大人的关系么?”
他轻抿唇角:“在我未婚配之前,不得中止。”
反正他也不打算与旁人有什么婚配。
她思量片刻,没觉得这个条件有多苛刻,便点头应了个“好”。
他垂首,与她额头相抵,又补了句:“在我未婚配之前,你也不得离开京城,只能是我在哪,你便在哪。”
那姓梦的不是想与她开铺子么,做梦去吧。
金毋意觉得后面这条纯粹是多此一举。
既然她与他保持现有关系,自然是他在哪,她便在哪。
“好,贫妾答应。”
“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说话算话。”
他霎时眉间舒展。
一把将她抱到案桌上坐稳,继而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反应不及,呢喃了一声“大人”,余下的话悉数被他堵了回去。
他启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手指自她腰际探入,滑向更幽深的领地。
多日没碰她,他变得急不可耐。
已然快要到失控的临界点……
金毋意喘不上气,几番挣扎与推拒,“大人……大人,贫妾来月事了。”
他蓦地止住动作,以极大毅力驱退体内“猛兽”。
但双臂仍紧拥着她,垂首伏在她发顶喘息。
“金毋意。”他低声呢喃。
“大人?”
他迟疑地问,“你……想嫁人吗?”
她疑惑地摇头,“以贫妾现下处境,不敢想。”
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