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你他可咋办?上街捡垃圾,腿脚都不不如人家拾荒老头利索,抢不过人家的。”
“所以你得养哇。你弟也只要你养呢。”
傅渊逸大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
盛恪盯他片刻,忽然发力箍着傅渊逸的腰,将自己压向他。
暖黄色的顶灯被盛恪的身影遮去大半,阴影将他的眼神描得愈发晦涩。
“傅渊逸。”盛恪声音沉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渊逸没见过这样的盛恪,眼睛夸张地瞪着,呼吸莫名一扼。
他不敢动、不敢挣扎,盛恪的手正在他敏感的腰窝,引得他脊柱酥麻一片,都有些站不稳了。
“知……知道的。”
他重重咽下干涩的喉咙,却摒除不掉周遭的空气里充斥着的盛恪的味道,像柠檬又像薄荷。
盛恪闻言低笑。
空气随着他的呵气而震动,像是许多负荷过载的粒子,躁动在他们之间。
傅渊逸感觉到热,也感觉到剧烈的、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可眼神依旧不偏不倚地盯着盛恪,从盛恪的眼睛再到盛恪的唇。
盯得久了,甚至舔了一下自己唇。
他觉得,有什么正在融化。
可这样的暧昧嘎然而止,盛恪放开了他,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给了新的台阶,说刚才房间里有蚊子。
傅渊逸感觉胸口有点空落落的,“现在抓着了吗?”
“嗯。”
傅渊逸往房里探探脑袋,“那蚊子没了,傅渊逸可以进去了吗?”
盛恪板着脸,一揉他的卷毛,“傅渊逸,适可而止。”
傅渊逸立马闭上嘴,进去收拾床铺了。
盛恪没进屋,而是靠在房门口,平缓着呼吸。
他承认自己吃醋,也清楚自己对傅渊逸的占有欲有多强。
所以他不想纵着傅渊逸“胡作非为”,没心没肺地跟他玩“试探”。
他经不住他这些。
若非理智尚存,他刚才差一点就想吻他了。
可傅渊逸还没成年,他也快要高考。
一切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也不是生气,只是不想把傅渊逸放在身边,想在高考前静心。可傅渊逸是只狡猾的狐狸,一边使坏一边撒娇,教人束手无策。
赶、赶不走,凶又舍不得。
逃,亦无处可逃。
傅渊逸大概真是要把他锻炼成清心寡欲的圣人才肯罢休。
-
高考前一晚,盛恪按正常作息到点睡觉,傅渊逸却紧张得失眠。
他在黑暗里盯着盛恪看,熬鹰似地一眨不眨。
盛恪闭着眼都感受到他的视线,“傅渊逸……”
傅渊逸把被子拉上来,挡到眼睛下装无辜,“我也没吵你,别赶我。”
“我都紧张死了,你要赶我回去,我今天肯定睡不着了。”
“……”盛恪轻叹一口,睁眼抬手把他的大眼睛遮住,“我高考,你紧张什么?睡你的。”
傅渊逸顺势握住他的手腕,苦口婆心地说:“哥,你一定要以平常心对待明天的考试!”
小操心又开始叭叭,“别紧张,考不好也没关系,家里养得起你呢。”
盛恪故意:“那我那生活不能自理、脆弱又敏感的弟弟咋办?”
傅渊逸在他掌心下眨眨眼睛,“他想过了,他脑子笨么,考不进大学还可以考新东方。拖拉机估计开不了,但他可以当厨子。”
“努力点当上主厨,赚得也多。够养活你的。”
盛恪不太给面子地问,“就他那肺,能行吗?”
傅渊逸噎住,又不服气地小声说:“实在不行,咱俩还可以啃二爹的老,二爹钱多。”
盛恪主动揽上他,拍拍他的后背,低沉好听的声音洒在枕边,“别瞎操心。闭上眼,睡觉。”
傅渊逸嗅在他的颈间,“哥,你晚上用的什么沐浴露?”
“你的。”
“那怎么你要更香一点?“
盛恪抵住他的脑袋,想说别闹,出口却是哑着声的一句,“别拱火。”
傅渊逸老实了,不嗅他了,说自己这就睡觉。
盛恪拆台地捏了捏他红了的耳尖。
傅渊逸立马捂住,动作夸张地翻了个身,背对盛恪当鸵鸟去了。
盛恪一笑,把手搭在傅渊逸的背上哄他似地轻拍,“睡了,逸宝。”
“嗯,晚安。”盛恪。
高考当天,盛恪起,傅渊逸也起。
盛恪上车,傅渊逸也上车。
盛恪莫名看着他,“傅渊逸?”
“嗳。”傅渊逸冲他嘿嘿傻笑,“我让二爹给我请假了。”
他越过来,替他系上安全带,一头卷毛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他说——
“哥,我给你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