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马车的匪贼懒得理他的吹胡子瞪眼,径自拉开舆门。马车两边的匪贼收到示意,同时扬刀劈开马车。
‘刺啦’,马车四分五裂朝外摔去,伏兔上抢马车的杀手瞪了眼匪贼,二人迅疾飞至地面。
马儿失了缰绳的桎梏,落荒而逃。
整辆马车只剩下一袭白衣女子趺坐木上,手握发簪抵在细颈,月华倾泻女子坚韧侧颜,瘦弱娇躯却如守护天宫的仙女般清凛。
“他娘的,霍擎北的女人竟这般美!真想尝尝味啊!”
云漉闻言泛起胆寒,但她眼神充斥着忿恨,瞪着每个馋她身子的匪贼,手中簪尖不由地离死穴近了些,她云漉也绝不受辱!
一道目光灼灼看向她,云漉回视,是杀害车夫抢她马车之人。那人虽然蒙面,可那双眼睛怎这般熟悉。
“亦行哥哥!”
贺亦行怎会与匪贼同流合污!
云漉内心涌现许多疑惑,她努力维持面上淡然。在不确定贺亦行的答案之前,不能显露她认识他,不然就是害了贺亦行。云漉仔细回想了下此人言语,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难道亦行哥哥是为了救她?
贺亦行身旁的匪贼饶有兴致的盯着云漉,头回见既刚毅又娇柔的女子,那张小脸美得跟仙子似的,尤其是那对眸子,清透明亮,被她瞪着骨头都酥了。
“嘿,小美人!死可不是好玩的,放下簪子,咱们好好说。”
云漉毫无反应,凛冽着小脸仍将簪尖死死抵住死穴。
小美人不听话,匪贼拉下脸凶恶道:“我劝你放下簪子,你死了,可就永远离开霍擎北了。但霍擎北还能再找啊,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云漉内心哼哧,不用她死,霍擎北已经找了!云漉对自己生出些佩服,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拿伤疤取乐。
匪贼见她仍无反应,没了耐心。要不是庹金康三大财主的后人倾尽家财势必要杀了霍擎北,非在床上磨她服了不可!
匪贼走过去给她蒙上黑布,被贺亦行一把扯过去,“难道忘了,明主不让你碰女人。”
“你!”
贺亦行不管他在背后咬牙切齿,大步走向云漉,云漉心府忽而跳得极快。
贺亦行挡在云漉身前,给她蒙上黑布,粗粝的指腹划过柔亮的青丝,熟悉的花香萦绕鼻尖。
贺亦行心头一软,放心,漉儿,我会护住你的。上次是我临阵脱逃,这次我不会了。
有众匪眼睛盯着,他亦不会开口。
匪贼见他蒙完眼,恨恨地命令其他人将女子带回老窝!
贺亦行上马时,朝云漉深望。
——
“报!明主!霍擎北的夫人抓来了!”
“很好,火药埋好了?”
“埋好了!”
“明主,那女子是否带上来,给您瞧瞧。”
“好。”
贺亦行押着云漉上堂,明主点头示意拿下她的眼布。
贺亦行一把扯下黑布,云漉眯着眼适应了好会,才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之处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野汉子,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的,光着膀子,身着虎皮褙子,黑毛微露,竟比霍擎北还壮实。
云漉大着胆子打量着匪头,匪头同时观赏着大名鼎鼎的霍夫人。女子娇艳,长得罢,堪堪能看,只是身子太薄了。
霍擎北的大名江湖上众所皆知,怎会娶一个丫头片子做夫人。他听闻霍擎北的杀蛮护并州的事迹,对这小子颇有些赞赏,不过他看女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还以为霍擎北同他般,喜欢丰满些的,风韵犹存的,那弄起来多带劲。这小姑娘身子骨经得起折腾么?
“带下去带下去!别让那些饿死鬼吃了!”明宸胤摆手,嫌弃喊道。
“是!”
贺亦行转身唇角勾笑,只要明宸胤不喜,他便有机会带云漉出去。
贺亦行押云漉出了明堂,左转穿过黑廊走进一小院子,四处有人看守。
护院的匪贼搜遍贺亦行身上,连鞋底都划开了,确认无物,便要上前翻云漉的身子。
贺亦行冷冷道:“方才明主说不让人碰她,要不我再去找明主问下。霍擎北对他这位夫人可是看得紧,若想败了事,尽管翻。”
全寨上下皆知此人是明主新重用之人,并州城和良山的舆图便是此人画的,加上身上有些功夫,明主才将此人留在身边。
现下不好得罪,迨事情一成,此人再无用处,明主手下四大方主也不会放过他。
匪贼们不服气地放过云漉,院中有一水井,守在水井旁的匪贼见贺亦行带女子过来了,俩人拉起井中铁链,铁链下拴着铁笼。
云漉被关进铁笼中,被匪贼们放下后,贺亦行便守在了井口。
此井只能进一人,贺亦行暂且放心,不过他曾无意撞见,明宸胤命人在井下埋了火药。
此人心肠狠毒,无论霍擎北是否被炸死,云漉都活不了了。
贺亦行望向云遮半月,他不关心霍擎北会不会前来,他一心只想补偿云漉。
自他逃离后,每日被云漉对他绝望的眼神吓醒,是他错了,即便他爱慕漉儿,也不能不顾她所愿。
他想补偿她,就算回到了亦行哥哥和漉儿妹妹又怎样,他只求云漉不要厌恶他。
今夜,是死是活,就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