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再次摇头,道:“这事,你父亲和祖父都不能掺和。掺和了也没用。”
“那该怎么办呀?阿姐可是会受罚?若是想办法将此事瞒下来……”
“瞒?满城皆知,如何瞒?就算宋侯想瞒下来,也必会有旁人拿此事做文章,上达天听。”赵婉喝了一口冷掉的茶,缓缓放下茶盏,道:“你阿姐位高权重,皇上也要倚仗她,罚……若是狠狠的罚了你阿姐,倒是好事。此事若不能妥善解决,怕是会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个疙瘩。”
甄惠急得站了起来,道:“母亲可有什么办法?”
赵婉眉头紧蹙,良久,眼睛一亮,道:“宁国长公主。”
甄惠心思一转,道:“母亲的意思是要去找长公主帮阿姐?”
赵婉想明白了,道:“不用我去找。这个时候,只怕长公主已经知道了。长公主待你阿姐如亲女,必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她出手,晨儿就无事了。”她拉住女儿发凉的手,轻声道:“你这一趟回来必是累了,快去歇着吧。此事我会告诉你父亲,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甄惠心中大定,听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长公主府。
秋兰在长公主的房外轻声求见。
一只纤柔白皙的手从帐里探出,缓缓掀开了床幔,仔细听了听,轻轻对躺在里侧的人道:“殿下,殿下。”
顾漪澜未睁开眼,伸手揽过未着寸缕的美人,嗓音暗哑,“怎么还未睡?本宫没让你累着?”
美人红了脸,娇羞柔弱的道:“殿下……秋兰在外面呐。听着,是有事要禀。”
顾漪澜睁开了眼睛,道:“让她进来。”
美人起身穿上单衣,拿过枕头让顾漪澜靠好。然后围好床幔,让秋兰进来了。
秋兰走至床前,垂首道:“殿下,有瑞王的消息。”
顾漪澜眉头一皱,道:“可是病的很重?”
秋兰想了下,瑞王这事明儿一早就会满城皆知,没什么不可让旁人听的。她便没有在意那美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明,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顾漪澜越听越气,也不管自己没穿衣裳,猛的坐了起来,心口一疼,差点又晕过去。幸好她记得小阿笙说的,不生气,不生气。什么不生气,气死得了!她直接将枕头摔了出去。
秋兰跪下,一声不敢吱。
美人赶紧上前,柔声道:“殿下莫动气。殿下……”
“出去。”
美人登时就红了眼圈,哽咽着道:“殿下,奴是担心殿下,奴……”
“出去!”
美人不敢再说一个字,捡起地上的衣裳,麻溜的走了。
顾漪澜缓了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你让人去御察司守着,若是辛禾去往宫里,即刻回禀。”
秋兰应下,退了出去。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被迷了心窍!”
顾漪澜目露寒光,这个宋雪,留不得了。
忠义侯府。
康氏伏在宋高的身上,哭天抢地的哀嚎着:“我的儿呀!这是怎么弄的!是谁?是哪个不得好死的干的?”
宋括皱眉喝道:“好了!你就不要在这搅乱了,快让大夫给高儿诊治!”
康氏从未被宋括这般对待过,吓了一跳。康氏陪嫁的嬷嬷赶紧将人搀抚出了屋子。
宋括也出来了,抓着金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伤的高儿?”
金鹏一路送人回来,此时满头大汗。他已经打听清楚了经过,也看到了宋高的伤势,心知这人怕是不行了。一想到宋高这个做弟弟的竟要强/奸亲姐,他心中就直犯恶心。宋高做出如此有违人伦的禽兽之举,真是死有余辜。可宋侯该如何是好呀,这让宋侯今后如何在京中行走?自己可还要靠着宋侯呀。
金鹏将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宋括大惊失色,怒骂:“这个畜生,竟做出如此丑事,不如死了!”
康氏一听,如母兽般扑了过来,满脸扭曲的喊道:“你怎可如此咒自己的儿子!都是那个贱货!那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勾引的高儿!还有那个天杀的瑞王!都是她们的错!高儿何其无辜,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可怜的儿呀!”
宋括被气到脸色发紫,厉声道:“慈母多败儿,你到如今还偏帮着这个孽障!”
“孽障!我怀胎十月,整整一日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你竟说是孽障!”
嬷嬷赶紧劝道:“夫人,此时救二公子才是最紧要的。那大夫也不知成不成,还是要快请名医来呀。”
康氏被唤回了些理智,忙道:“快,拿上侯府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
宋括吼道:“不许去!此等丑事,你还觉得不够丢人,还要去宫里请太医!”
康氏浑身直抖,咬着后牙槽道:“你若是不让人去请太医,我就撞死在这。我的父兄绝不会放过你!”
宋括立时没了气焰,恶狠狠的看了康氏一眼,甩袖走了。到了院口,正遇到宋聪。
宋聪躬身道:“父亲。”
宋括只看了他一眼,带着金鹏走远了。
宋聪的小厮道:“大公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宋聪听着院子里的哭嚎,冷笑一声,道:“人家母慈子孝的,我进去算什么。夜深了,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