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顾晨和莲儿一说一应,完全不需要宋雪答话。
顾晨出了屋子,对芜悠和芜綠叮嘱了一番。
芜悠和芜綠是长公主调教出来的,早在王爷抱着这位姑娘回来的时候就有了猜想,又见云逍不遗余力的安排着,她们更是有了数。此时听得王爷的叮嘱,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下。
顾晨稍稍放了心,赶去了前面,看看阿笙还要医治谁。
屋子里,莲儿笑着道:“小姐,王爷对你真好,闺房都让给你来住。”
宋雪两只手搅在一起,心乱如麻。她看似已经无事,但那份恐惧还缠绕在心头,只是一直强撑着。
莲儿看出不对,不再说笑。想为小姐铺床,但这里的东西她都不熟悉,也不敢随意动,便走到门口,道:“两位姐姐,小姐想要歇着了,只是这床铺……”
芜悠温声道:“奴婢这就为姑娘铺床。芜綠,传人伺候洗漱更衣。”
芜綠应声去安排。
芜悠进了屋子,先对宋雪行礼,然后开始整理床铺。不多时,芜綠带着几个婢女入内,手上端着铜盆、帕子、寝衣等物。
宋雪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肯让她们伺候。
芜悠道:“姑娘,奴婢们都是奉了王爷的命,要服侍好姑娘。若是姑娘觉得奴婢们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姑娘责罚。”
说着,一屋子的奴婢都跪了下去。
宋雪赶忙起身,很是无措。让几人快起来,却无人肯起。
莲儿呆呆的看着,被这王府的规矩吓到了。
宋雪攥紧了手,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芜悠和芜綠这才起身,其他的婢女也跟着站了起来。每人端着一样东西,服侍宋雪一一用过后才退了出去。
芜悠道:“姑娘,奴婢们会守在外面,若是有事,尽可吩咐。”她指向连着的暖阁,道:“莲儿姑娘,你就睡在西暖阁吧,方便照顾姑娘。”
莲儿赶忙点头,“多谢两位姐姐。”
芜悠和芜綠对她露出和善的笑容,向宋雪行过礼后退了出去。
莲儿伺候宋雪更衣,弱弱的道:“小姐,我之前还说王府的规矩多,没想到,竟是这般多。刚才可把我吓了一跳。”
宋雪垂下眼眸,没有说话。躺在床上,拉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顾晨和云逍到了前面,见了海遥,才知道需要诊治的人是宋雪的娘亲。
顾晨道:“人怎么样了?”
海遥眉头紧皱,道:“奴婢已经将人安置在了偏院。阿笙姐姐已经进去了。”
那就要等阿笙出来才知道。顾晨坐下,听海遥说了料理含春阁的经过。
海遥将身契和籍契递了过来,道:“主子,这是宋姑娘,宋姑娘的娘亲和莲儿的身契、籍契。”
顾晨看过后又交回给海遥,道:“这要去过官府过印,你去办妥吧。海遥,你总怪我不带你出去,若是当年我带你出去了,如今谁能帮我办好此事?这次要重重的赏你。”
“奴婢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脸在主子身边伺候。”
庞如意道:“海遥年纪小,我原还当是个小丫头。今日我是开了眼了,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呀,吓死个人!”
钱淳道:“海遥这手段,足可做个当家主母了。”
海遥被夸的脸红,道:“主子你看,两位小姐取笑奴婢呢。”
庞如意笑着道:“这小丫头……”
顾晨的心情好了一点,脸上有了丝笑容。
钱淳犹豫再三,道:“晨姐姐,此事现已交由御察司。后续,你可有打算?”
“之前我与辛禾打过交道,从上次来看,他应会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皇上。这事已经满城皆知,不说瞒不下来,就算可以瞒下,我也不打算瞒。宋高的事,我绝不会就此罢休。明日,我会入宫。”
钱淳思索一番,道:“晨姐姐,恕我直言。宋高必是有罪,但是未经审判,你就动了私刑,总归是不妥。事情还是发生在含春阁,你的身份……我担心皇上那里……”
顾晨目光幽深,道:“无妨。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王爷便是。”
钱淳和庞如意大惊。
庞如意道:“阿晨,你怎可如此想?这……”
钱淳拉了她一下,道:“晨姐姐,是我多言了,事情必不会如此。”
顾晨的神色温和了下来,道:“淳儿,你说的没错。我说的也是我所想的。我征战多年,实是累了。我满心只想过得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可却被身份所累,不得自由。这个王爷,非我所求。”
这番剖白,让钱淳和庞如意不知该如何接话。不仅是说的内容,顾晨才二十多呀,但话中所透出的疲惫却像个迟暮之人。
钱淳意识到此时不宜再多说,道:“晨姐姐,夜已经深了,你一路行军回京,想来也累了。我和如意就先回府了。”
“好。这几日你们就先不要来王府了,将府里的女府兵也都带回去,此时府里不宜多留人。惠儿那里,你们帮我转告一声。我若派人去,难保不惊动外祖和外祖母。”
二人应下,顾晨要起身相送,被劝住了。
庞如意出了王府,眉头紧锁,道:“淳儿,你说阿晨的那番话……”
钱淳叹了口气,道:“看来那位宋姑娘在晨姐姐心中的位置颇重……”
“你的意思是,那话并不是阿晨的本意?”
钱淳摇头,“那话应是出自晨姐姐的真心。只是,若是没有宋姑娘这事,晨姐姐不会对咱们说出这番话。不过……”
“不过什么?”
钱淳轻声道:“不过,晨姐姐即便有此意,也由不得她啊。”
庞如意怅然的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