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宁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去和亲的。只是夫人也切不可再随意与人商议徽宁的婚事。”
卫国公夫人半信半疑道:“真的?”
“我答应夫人的事,何时食过言?”
卫国公夫人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但凡卫国公作出承诺,他必定能将这事做成,从不食言而肥。
其后某日,宫中传来旨意,召了秦老国公等人一道去城外,与北邙使团一道狩猎。
沈清晏一早送秦老国公出门,随后就坐在自己屋内绣着衣物。徐徽宁静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扯着八斤的猫肚皮正在放肆蹂躏。
而管家急急忙忙跑进院子之时,八斤正翻身兔子蹬了徐徽宁,而沈清晏也因为这一动静扎了自己的手指。
管家急急忙忙过来也不是因为旁的事,正是北邙五皇子宋临前来拜访。
沈清晏听罢,两指指腹捏着绣花针来回摩擦,道:“奉上茶果,礼数周正地让他候着。”
管家弯腰应了声之后,才回过神来。
候着?
这哪里有让客人候在正厅里头等着的礼啊!
“你便与五皇子说,国公爷已应宫中旨意前往猎场同使团一道行猎,故不在府内。请他稍候,你派人递信去猎场给国公爷。”
管家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一面着人去猎场报信,一面去正堂见宋临。
想来是萧恕那头盯宋临盯得略紧了些,以至于宋临要使这金蝉脱壳之法特意登门了。
徐徽宁有些担忧,“雩娘,他恐怕不会乖乖候着的。”
“自然不会,只怕……”沈清晏话音未落,外头已是一阵吵嚷声,十一从檐上飞身而下,提剑挡在门口。
宋临带了一行人而来,此时暗中守护的东宫卫也一道现于人前。徐徽宁取下屋内的佩剑,作势也要一并加入战局。
“姐姐别去。”沈清晏出声拦阻,道:“不会有事的。”
院中气氛已是剑拔弩张,而屋内沈清晏却还有心思坐着刺绣。
宋临扫了眼院中之人,道:“临川县主,本王有事拜访。”
“妾只是一介后院妇人,男女有别,五殿下还请去正堂饮茶。我已经吩咐人去通报宫中,待国公爷回府,正会与五殿下促膝长谈。”
沈清晏在屋内略扯了扯嗓音回答着,可待这声音传到宋临那处时,已是有些模糊不清。除却院中那行练家子,寻常的使唤人都听不清她的话语。
宋临:“客从远方来,县主不打算亲迎?兴许,本王也有礼物送给县主。”
“我与皇太子殿下已然定亲,个中书信自有殿下亲自相赠,何须假五殿下之手?倘若传出个私相授受之名,于五殿下也有诸多妨碍。”
宋临原以为自己强行至此,沈清晏多少总是要亲自来瞧上一瞧,不想她竟一派八风不动的模样,宁是要隔空问好也绝不露面。
宋临失了耐心,朝左右各使了一个眼色,一行随侍便拔刀硬闯。
北邙侍从提刀硬闯,东宫守卫也拔剑迎战。一时间沈清晏的院中很是热闹,刀剑相抵之声不绝于耳。院中的下人们四散逃离,东宫守卫们与之胶着,两方都没有真下死手。
十一提着剑站在门口,眼瞧着宋临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他便提前而战。
与那行有所顾忌的东宫卫不同,在十一眼里,护得沈清晏平安才是一等一的大人。管他来人是皇子也好,公主也罢,只要敢伤着沈清晏,他都得下死手去维护。
故而十一这么一出手,宋临那头的护卫自然也下死手相抵。十一虽然身手不差,但宋临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之下,十一的手上自然就也挂了彩。
“住手!”沈清晏的声音自后响起,她一身青色衣裳,腰间环佩叮咚。她的衣料是上好的锦霞丝所织成,在阳光映照之下每行一步,都有波光粼粼之感。
沈清晏行出来,却连正眼都不曾瞧一瞧宋临。她看向十一,见他手臂上破了道口子,道:“可还有别的地方伤着?”
十一摇头。
“先进去,我给你上药。”十一瞧了瞧宋临,半点都没有要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