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坐下。”她将十一扯了来,拿起一旁的针线,将一颗颗线摆出来对比了一下颜色,就这么给他把豁口缝好了。“下次衣裳破了就直接早些换下来寻人去缝补。”
十一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沈清晏。
“这是什么?”沈清晏接过来看了看,里头是一包小鱼干。“你这是要让我拿来喂八斤?”
“嗯。”十一浅浅地笑着,神情很是郑重。
“好,我明儿就喂八斤。”
就算心中再怎么不安,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的,该来的人与事也都是逃不开的。十一还未将荣乐大长公主的事摸得通透,庸都那头小一辈的人,倒是来了。
这来的人,便是荣乐大长公主的孙女——永芳县主卓飞燕。
荣乐大长公主孕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长和郡主,后来嫁给了兴远侯,一直长居都城之中。
此次永芳县主入都城,照例先入宫拜谒了景帝,随后便去了兴远侯府寻自己的姑姑。长和郡主也是久未见着娘家人,陡然得此消息,欢喜得命人即刻布下席面。
庸都离都城路遥,长和郡主已经为人妇人母,虽是也曾回庸都省亲,但到底所居时日不多,此时得报永芳县主来到,心下如何能不喜?
“姑姑!”永芳县主甫见着长和郡主,便笑着上前见礼。
长和郡主将她好一通打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道:“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你阿爹阿娘,还有你祖母呢?”
“祖母年岁大了,阿爹阿娘怕路上走太急,反而累着祖母。”永芳县主接过底下人端来的水盆净了手,道:“我这不性子急,就想早些来见姑姑嘛。”
长和郡主嗔笑:“就你会哄我开心。”
这姑侄二人相继净手,底下人又端上了茶点果子,就着孟秋桂香,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琐事。
“对了,姑姑,我那个未来的表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永芳县主这一路上多少都有听得一些沈清晏之事,“听说,她连宁瑞公主都敢直接下脸面,还要抢华芳姐姐的郡马。”
长和郡主朝左右递了个眼色,待人都退下去后,方道:“你莫去听那些闲言碎语,都是些没影的事。”
“不过就是先时宁瑞公主想与刘府结个亲。结果两家还没商量妥当,她便使了法子迫着刘家硬是应下了这门亲事。”
“结果这头刘家允了,那头宁瑞公主自己却不着急办事了,一拖再拖。人家刘颂年岁不小了,总不可能定了亲事一直拖着吧?”
“然后宁瑞公主那头只能自己改了口,说是刘颂八字克华芳,将这婚事作罢了。本也没什么,后来那刘夫人便去了承恩侯府,想要求娶临川县主。”
“约摸是两桩事隔得近了些,宁瑞公主心里头气不顺吧,还巴巴的去同临川县主打擂台,与她不对付。结果自己反闹了好一个没脸。”
吴小郡主八字相克的内里实情,宁瑞公主那头自然是打死也不会往外说,刘家那头也是打死都不会认。加之,有关之人都被打发送离了都城,这阖都城里的富贵人户,自然也只知晓了个六、七成。
“可最后皇帝舅舅不是给华芳姐姐还有那个刘大人赐婚了么?这成婚都成了,还能闹?”永芳县主不甚明了,既然想嫁的人都已经到手了,御赐的婚事,他刘颂还敢休妻不成?
长和郡主叹道:“这便不知晓了。如今,宁瑞公主那头倒是停歇了,就是华芳那丫头,还是不明是非。那临川县主与殿下的婚事是无从更改的,来年正旦她就是正经的东宫太子妃了。”
“寻常人户巴结都来不及,偏她,还动不动便要给人甩脸子。幸然,这临川县主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长和郡主话到此处,神态略为轻松了些:“秦国公府内的事,都是由她一手操办。”
“与殿下定亲之后,王府中事殿下也都托给了她。之后汪氏移宫,她也帮着贤妃一道打理宫务,是个能干之人。有此等人管束后宅宫务,殿下便可安心前朝,是桩好事。”
“你若是想见这位临川县主,待过些时日,我办个花会将她请来,你便可以看到了。”
永芳县主笑道:“如此便多谢姑姑了。”
长和郡主先时其实是未曾见过沈清晏的。
早些年,兴远侯府的老侯爷病故,长和郡主便自请回老侯爷祖籍乡间守孝三年,前些时日才刚回到都城。
虽说人不在都城之中,但在她刚踏上归城之路时,都城里头所发生的紧要事情便都由底下尽数与她说了个明白。
长和郡主对这位临川县主也是带了几分好奇。原本前些时日卫国公府老夫人寿辰之时,她可有机会得见,却不料彼时她害了风寒,身子并不爽利。
这一来二去,便尚是只闻其人,未见其貌了。
而沈清晏在接到兴远侯府的帖子之时,心里也是十分乐意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