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和相取藏匿在东区一间废弃的印刷厂阁楼里。相取肩胛的圣光灼伤狰狞可怖,莲生用尽了她所知的所有草药和从吸血鬼处夺取的微弱愈合能力勉强止血,但伤口焦黑翻卷,愈合极其缓慢,持续消耗着他的体力和意志。莲生自己也因毕舍遮秘术的反噬而精神萎靡,手臂的灼痛和阴冷感时隐时现。
夜色深沉,伦敦的雾气如同冰冷的裹尸布。就在两人沉默休憩,思考下一步如何获取材料时,阁楼唯一的破窗外,无声无息地飘进两影子,凝聚成两个优雅却难掩狼狈的身影——正是阿尔伯特伯爵和薇薇安!
阿尔伯特的伤口被某种散发着草药和血腥混合气息的黑色油膏覆盖,勉强止住了圣光侵蚀,但脸色苍白如纸,银发失去了光泽。薇薇安脸上的灼伤用一张精致的黑色蕾丝面具遮盖,只露出冰冷的红唇和带着怨毒的金色眼眸。
“晚上好,两位…搅局者。”薇薇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但其中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被怨毒很好地掩盖,“看来范海辛那条疯狗,给我们都留下了难忘的纪念品。”她的目光扫过相取肩头的伤,又落在莲生苍白的脸上,红唇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滋味如何?窃取力量的小贼?”
莲生瞬间警惕,匕首滑入掌心,相取也绷紧了身体,尽管牵动伤口让他眉头紧蹙。
“放松,小姑娘。”阿尔伯特的声音比之前沙哑许多,但依旧带着古老贵族的腔调,“如果我们要报复,就不会选择现身,而是等你们在暗巷被范海辛的徒子徒孙撕碎,或者…等你们被自己体内冲突的力量撑爆。”他灰蓝色的眼眸看向莲生胸前的月影之石,又深深看了一眼气息危险而混乱的相取,“我们欠你们一个…‘机会’。范海辛的净化,本该在那一刻完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现实的考量:“而且,你们要找的东西,恰好…我们也有线索,甚至…可以‘提供’一部分。作为交换,在离开伦敦之前,我们需要一个临时的、不被疯狗追踪到的‘安全屋’。你们现在藏身的地方…勉强合格。”
短暂的、充满戒备的谈判后,莲生和相取接受了这个脆弱的临时同盟。在阿尔伯特和薇薇安的带领下,他们开始了在伦敦迷雾中的奇特夜行。
泰晤士河畔,伦敦塔桥巨大的石墩阴影中。阿尔伯特示意大家停下。他指着塔桥上隐约可见的、在夜色中如同剪影般的渡鸦。“看到那些大鸟了吗?”他声音低沉,“传说,只要伦敦塔的渡鸦还在,王国就不会倾覆。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渡鸦的祖先,曾啄食过一块沾染了‘月影’的陨石碎片。”
“那块碎片后来被一个痴迷星象的疯子炼金术士熔铸了,做成了几个小瓶子,据说能完美保存月影石粉末而不泄露其能量…当然,那疯子最后被自己的实验炸飞了,只留下几个瓶子流落在黑市。”
阿尔伯特从怀中掏出一个极其小巧、非金非玉、表面有天然星点纹路的黑色小瓶,递给莲生。“喏,这就是其中一个。我们…‘保管’它很久了。算是抵消一部分‘安全屋’费用。”
莲生接过,入手冰凉,用“隙间之视”感知,确实能感觉到瓶子内壁有一层极其微弱、能束缚月影能量的特殊力场。获得:月影石粉末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