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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闺秀入学梦,校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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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处的门虚掩着。谢砚秋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略显严肃的中年男声传来。

推开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映入眼帘。巨大的落地窗透进充足的阳光,照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靠墙是几排整齐的文件柜,里面塞满了各种文件夹。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笔挺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刘主任。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看到进来的三人,尤其是谢明玉那古怪畏缩的样子和谢明轩东张西望的举止,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一丝了然?仿佛对这种“特殊”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刘主任您好!打扰您了!”谢砚秋赶紧拉着姐姐弟弟上前,将那份申请书双手奉上,“我们是…是为弟弟妹妹申请入学的。情况…有点特殊,都写在上面了。”

刘主任接过申请书,没有立刻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三人:“坐吧。”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椅子。

谢砚秋拉着依旧低着头的谢明玉坐下。谢明轩则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各种摆设——会转的椅子(办公椅)、会亮的琉璃板(电脑显示器)、墙上挂着的嘀嗒作响的圆盘(石英钟)。

刘主任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那张纸,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起来。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发出的轻微嗡鸣声和墙上石英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谢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观察着刘主任的表情。谢明玉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身体微微发抖。

良久,刘主任放下申请书,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公式化的为难表情。

“谢砚秋同学是吧?”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地看着谢砚秋,“申请书我看了。你们的情况…确实很特殊。没有户籍,没有学籍,没有过往任何学业证明…甚至连身份证明都没有。这在我们学校…不,在整个教育系统,都是非常棘手、几乎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谢砚秋的心猛地一沉!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刘主任!求求您!通融一下!”她急切地向前倾身,声音带着恳求,“我弟弟谢明轩十六岁,妹妹谢明玉十七岁,都正是读书的年纪!他们很聪明!明玉姐姐琴棋书画都通晓,明轩虽然调皮,但学东西很快!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学费…我们可以想办法!求您了!” 她几乎要站起来鞠躬。

刘主任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带着些许“悲悯”的笑容:“谢同学,你别激动。理解,我很理解你们外来务工家庭的难处,孩子想读书,是好事。”他话锋一转,“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身份,没有学籍,就无法纳入学籍管理系统,无法参加统一考试,甚至连最基本的学籍档案都无法建立。这是硬性规定,我也无能为力。”

他顿了顿,看着谢砚秋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谢明玉更加苍白的脸,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呷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不过嘛…办法嘛,也不是完全没有。”

谢砚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刘主任!您说!什么办法?”

“特殊借读。”刘主任放下杯子,吐出四个字,“我们学校,本着‘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偶尔也会接收一些…嗯…情况特殊的学生,作为‘特殊借读生’。” 他特意加重了“特殊”二字。

“特殊借读生?那…那需要什么条件?”谢砚秋急切地问。

“条件嘛…”刘主任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算计,“首先,需要家长或者监护人(他看着谢砚秋)签署一份《特殊借读协议》,明确责任,保证遵守校规校纪,并承担一切可能产生的后果。”

“其次,”他伸出第二根手指,“需要缴纳一笔‘特殊教育管理费’和‘学籍挂靠费’。毕竟,学校要承担额外的管理成本和风险嘛。这个费用…嗯,不算高,一人一学期…两万块吧。”

两万块?!

谢砚秋如遭雷击!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口袋里那点钱,连零头都不够!父亲和弟弟累死累活干一天才两百!两万块…这是天文数字!

“最后,”刘主任仿佛没看到谢砚秋瞬间惨白的脸色,慢悠悠地伸出第三根手指,“也是最关键的。既然是‘特殊借读’,那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正式学籍,自然也无法享受任何教育资源倾斜,比如奖学金、助学金、升学推荐等等。而且,必须通过我们学校组织的‘特殊能力测评’和‘基础文化水平测试’。测试不通过…那也只能抱歉了。”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表情。

苛刻的条件!高昂的费用!几乎为零的保障!这哪里是入学?分明是趁火打劫!

谢砚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看着刘主任那张道貌岸然、精于算计的脸,看着他那金丝眼镜下冷漠的眼神,再想想父亲流血的双手、母亲在超市的惊恐、祖母强撑的疲惫…一股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感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翻腾!

“两万块?!还要考试?考不过就白交钱?”谢明轩虽然不太懂,但也听明白了钱和考试,立刻炸毛了,“凭什么?!我们不上了!姐!我们走!” 他跳起来就要拉谢砚秋。

“明轩!坐下!”谢砚秋厉声喝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刘主任那带着一丝施舍和看戏意味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问道:“刘主任,除了交钱和考试,就没有别的路了吗?比如…让他们从最基础的年级开始学起?或者…旁听?”

“旁听?”刘主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学籍,旁听也是违反规定的。至于从基础学起…”他拿起那份申请书,随意地抖了抖,“谢明玉十七岁,谢明轩十六岁,按年龄都该上高中了。让他们去跟小学生一起从头学?这现实吗?对其他学生公平吗?我们学校也要考虑影响啊!”

他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谢同学,情况就是这样。要么,按我说的办,交钱,考试。要么…就只能另请高明了。我后面还有会,就不多留你们了。” 他脸上那公式化的“悲悯”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

走出教导处那扇厚重的木门,走廊里明亮的阳光刺得谢砚秋眼睛生疼。身后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仿佛关上了最后一丝希望。

谢明玉再也忍不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声地啜泣起来。巨大的羞耻感、恐惧感和绝望感将她彻底淹没。她觉得自己像个被嫌弃、被抛弃的货物,连进入这“学堂”的资格,都要用巨额的金钱去买,还要接受羞辱性的“测试”。

“姐!我们走!什么破学校!狗眼看人低!”谢明轩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对着教导处的门做了个鬼脸。

谢砚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姐姐无声的泪水,看着弟弟愤怒的小脸,再想想家里那叠薄薄的、沾满血汗的钞票和刘主任口中那轻飘飘的“两万块”…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保洁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推着清洁车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老妇人好奇地看了一眼这奇怪的组合,目光扫过谢明玉身上的仿制校服和谢砚秋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申请书,浑浊的老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和同情。

她推着车,慢慢走远,沙哑的、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低语,随着风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唉…造孽哦…没户口…没钱的娃…想读书…难…难比登天…”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谢砚秋的心底!

难比登天?

谢砚秋猛地抬起头,望向走廊尽头窗外那片被教学楼切割的、灰蒙蒙的天空。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眼中折射出冰冷而倔强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拉起还在啜泣的姐姐和愤怒的弟弟,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却异常清晰:

“走,回家。学,一定要上!路…是人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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