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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砚秋舌战警,暂得喘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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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李同志,王同志。”老夫人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位工作人员,语气不急不缓,“老身虽年迈昏聩,却也知晓,天灾无情,百姓流离,乃人间至苦。我谢氏一门,遭逢大难,家园尽毁,流落至此,已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她微微停顿,浑浊的目光扫过谢砚秋苍白疲惫的脸,又掠过儿子强忍怒气的面庞,儿媳惊惶无助的神情,孙子孙女茫然恐惧的眼神,最后落在角落里安静蜷缩的谢明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等所求,非是官府恩赐,不过一隅栖身,一口饱饭,以待天时,重归故土,或于此新地,自食其力,开枝散叶。”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沉重的、发自肺腑的力量,“老身观此间律法森严,规矩井然,甚好。我等虽初来乍到,不明就里,行事或有莽撞不妥(她看了一眼谢镇山),然绝非奸恶之徒,亦非乞怜之辈。家中男丁尚能劳作,妇人亦知勤俭,稚子可教。只求官府念在我等妇孺老弱、颠沛流离之苦,暂开方便之门,予我等一个…自证清白、自谋生路的机会。”

老夫人这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情真意切,既点明了困境和诉求,又表明了自力更生的态度,更隐隐透露出一种大家族当家人的气度。她没有哭诉哀求,也没有强硬辩解,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表达期望。尤其是最后那句“自证清白、自谋生路”,更是巧妙地将压力和责任转回给了官方,暗示:你们既然查不清,又不肯放,总得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李同志和王同志都愣住了。他们处理过不少身份不明的流浪人员或求助者,大多情绪激动、语无伦次或麻木不仁,像眼前这位老太太这样思路清晰、言辞得体、气度不凡的,绝无仅有!这哪里像深山逃出来的灾民?

陈警官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他之前只觉得这老太太威严,现在看来,绝非寻常老妇。

谢砚秋更是心中剧震!她没想到祖母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而且说出这样一番滴水不漏、直指要害的话!这简直是神助攻!

李同志推了推眼镜,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老人家,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程序就是程序。没有身份信息,我们民政和救助站的很多帮扶措施都无法落实。比如安排临时住所、提供基本生活保障、甚至后续帮你们联系补办身份,都需要一个基础的身份认定…”

“身份认定…”谢砚秋抓住这个关键词,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抬头,看向陈警官,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陈警官!李同志!王同志!身份信息…我们确实丢了!但…但我们有指纹!刚才不是采集了我和我大哥,还有我爹的指纹吗?你们…你们公安的系统里,能不能通过指纹…查查有没有我们的记录?比如…比如以前有没有办过身份证?或者…或者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登记过?”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指纹比对?

陈警官、李同志和王同志都是一怔。

这倒是一个思路。虽然对于“深山灾民”来说,在公安系统里有指纹记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理论上,如果他们在其他地方(比如某个救助站、或者更早以前)被采集过指纹并录入系统,是有可能比对出来的。这至少是一种尝试。

陈警官沉吟了一下,看向李同志和王同志:“这…技术上倒是可行。我们可以尝试在内部系统里进行指纹库比对。但这需要时间,而且…结果不好说。”

“总比没有希望强!”谢砚秋急切地说,眼神充满了恳求,“只要能证明我们不是凭空出现的,不是坏人,我们就满足了!给我们一点时间!三个月!不!两个月!我们保证!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想办法赚钱,赔偿房东的损失!我们会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们会想办法去解决身份问题!我们不会给政府添麻烦!只求…只求暂时不要把我们关起来,或者送去…送去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想到了收容所之类的)…”

她的话音带着哭腔,眼神却异常坚定,扫过家人。谢镇山看着女儿眼中那份近乎哀求的倔强,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别过脸去。柳氏含泪点头。谢明远也用力地点头。祖母看着谢砚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心疼。

李同志和王同志低声商量了几句。陈警官也皱着眉思考着。

良久,李同志抬起头,看着谢砚秋和她身后那一双双充满期盼(或压抑着愤怒)的眼睛,叹了口气:“好吧。鉴于你们的特殊情况,以及这位老人家的陈述…我们可以尝试走这个程序,进行指纹库比对。但这需要时间,结果也无法保证。”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在比对结果出来之前,你们不能离开本市。必须保持通讯畅通,随时配合我们和公安机关的调查。另外,你们砸坏房东电视机的事情,属于民事纠纷,必须尽快协商解决赔偿问题,不能拖欠!这是底线!”

“至于住所…”王同志接口道,他看向陈警官,“陈警官,你看他们原来租住的地方…”

陈警官摇摇头:“那个出租屋作为涉案现场,暂时还不能回去。而且房东那边…”他想到房东明天来索赔时可能爆发的冲突,觉得让这家人暂时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好。

“这样吧,”李同志拍板道,“我们救助站可以给你们开具一个《临时救助证明》,凭借这个证明,你们可以暂时去一些价格低廉的小旅馆或者…或者城郊结合部的私人出租屋落脚。但是费用需要自理。同时,你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生计问题和身份问题!两个月,这是极限!如果两个月后,指纹比对没有结果,或者你们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身份线索和谋生能力证明,那么…我们也只能按无身份流浪人员处理了。”

两个月!

如同一道紧箍咒,瞬间套在了所有人的头上。但至少,不是立刻被关押或遣送!

“谢谢!谢谢李同志!谢谢王同志!谢谢陈警官!”谢砚秋连连鞠躬,激动得声音哽咽。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暂时的自由!喘息的机会!

陈警官最后警告地看了一眼谢镇山:“尤其是你!记住!绝对!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攻击性行为!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谢镇山脸色铁青,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算是回应。

手续办得很快。李同志开了一张盖着红章的《临时救助证明》递给谢砚秋。陈警官又严厉地叮嘱了一番,特别是关于随时保持联系和赔偿房东的事宜。然后,在两名辅警的“陪同”下,谢家一行人终于被“护送”着,走出了派出所那扇沉重的大门。

外面已是深夜。城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车流不息,晚风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和微凉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所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柳氏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谢明玉和张嬷嬷死死扶住。谢明远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把胸腔里的浊气都吐尽。谢明轩好奇地打量着夜色中的高楼大厦和飞驰而过的汽车,暂时忘却了烦恼。谢镇山站在台阶上,仰头望着这片被灯光染成暗红色的陌生夜空,眼神复杂,有屈辱,有愤怒,有茫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微光。祖母在张嬷嬷的搀扶下,挺直了脊背,浑浊的目光扫过这片光怪陆离的天地,最终落在谢砚秋身上,带着无声的嘱托。

只有谢明哲,安静地牵着谢砚秋的手,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谢砚秋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斤的《临时救助证明》,感受着夜风的凉意。派出所冰冷的灯光被甩在身后,前方是灯火通明却依旧危机四伏的都市丛林。

两个月的倒计时,从这一刻,滴答开启。

生存的压力,赔偿的重担,身份的迷局,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肩头,也压在了这个刚刚逃离断头台、又一头撞进现代规则漩涡的古老家族身上。

路在何方?谢砚秋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灯,如同一条条迷离的光带,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得先找个地方,熬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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