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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斗室困群英,泡面初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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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大厅的灯光是惨白的,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将每个人脸上的惶恐、茫然和疲惫都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汗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公权力场所特有的压抑气息。

“名字?”

“年龄?”

“籍贯?”

“身份证号码?”

“职业?”

“刚才在出租屋发生了什么?电视机是谁砸的?”

一连串冰冷、快速、公式化的问题如同密集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被分开问话的谢家众人。负责记录的小赵警官板着脸,手中的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滞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谢砚秋被单独带进了一间狭小的询问室。陈警官坐在对面,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她口干舌燥,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拼命组织着语言。

“谢砚秋…二十岁…”她报上自己前世的名字和年龄,“籍贯…我们…我们一家是从…从很远的山里来的…”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们那里…很闭塞,几乎与世隔绝…没有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陈警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更加锐利,“二十岁没有身份证?户口本呢?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件都没有?”

谢砚秋艰难地摇头,眼神带着恳求:“真没有…警察同志…我们那里…前些年遭了灾,山洪…什么都没了…就我们一家子逃了出来…一路…一路流浪,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地方落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无助,眼眶也适时地红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相对不那么离谱的借口——失忆的深山灾民。

“流浪?”陈警官显然不信,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你们的穿着怎么解释?还有你父亲,那一口一个‘本将’,‘皂隶’,力气大得吓人,还试图袭警?这像是遭灾的普通山民?”

“他…他…”谢砚秋急得快哭了,脑子飞速运转,“他以前…是村里的猎户头领,力气是比普通人大些…脾气也暴躁…至于那些话…他…他脑子受过刺激!山洪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头!落下了病根!有时候就胡言乱语,把自己当成古代的大将军!我们平时都顺着他,不敢刺激他…”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警官的脸色。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总比说“我们全家刚从古代穿回来”要好一万倍。

陈警官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信还是不信。他翻看着初步的询问记录。其他人的口供更加混乱不堪。

谢镇山那边几乎要炸了审讯室。他拒绝回答任何关于身份的问题,坚称自己是“镇国大将军谢镇山”,斥责警察是“不分忠奸的昏君爪牙”,并咆哮着要见“此间主事官员”,质问他们为何不捉拿“妖物”反而羁押忠良。负责询问他的年轻警察差点被他那骇人的气势和混乱的逻辑逼疯,只能草草结束,在记录上重重写下:“疑似有严重精神障碍,伴有攻击倾向,身份不明。”

柳氏和谢明玉母女被吓得语无伦次,只知道哭,问什么都摇头,或者说些“妾身惶恐”、“小女子不知”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身份自然也是空白。

谢明远倒是试图配合,他努力用文绉绉的语言解释:“晚生…呃…学生谢明远,年二十有二…籍贯…大周…呃不…”他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改口,“是…是山中…至于身份文牒…毁于…毁于水火…父亲…父亲他忧思过度,言行或有失当…”他竭力想替父亲开脱,但“大周”二字还是让记录的警察眉头紧锁,在记录上标注:“语言逻辑混乱,提及不存在的朝代,身份存疑。”

谢明轩被问到年龄和身份时,眼睛一亮:“我叫谢明轩!十六!身份?什么身份?我是将军府…呃…”他看到警察严厉的眼神,赶紧闭嘴,然后指着警察桌上的电脑屏幕,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琉璃板?里面好像有小人儿在动?”直接被记录为:“身份不明,注意力分散,对现代物品表现出异常好奇。”

祖母在张嬷嬷的搀扶下,面对询问,只是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用审视的目光扫过警察和房间,淡淡说一句:“老身年迈昏聩,记不清了。” 摆明了不合作。谢明哲则全程沉默,无论问什么,都只是低着头,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画圈,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情况汇总到陈警官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一家子,除了眼前这个自称谢砚秋的女孩还能勉强沟通,其他人要么语无伦次,逻辑混乱,要么拒不合作,甚至具有攻击性。身份全无,来历不明。砸毁电视机、扰乱治安、抗拒执法(谢镇山的行为被定性为抗拒执法未遂)…这简直是一团巨大的、行走的麻烦!

“陈队,这…这怎么处理?”小赵拿着厚厚一叠混乱的询问记录,一脸为难,“身份完全无法核实,问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那个壮汉(谢镇山)危险系数很高,总不能一直关在询问室吧?还有那个老太太和小孩…也不能一直这么晾着。”

陈警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眼前同样一脸疲惫和绝望的谢砚秋,叹了口气。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家人背后肯定有隐情,但眼下,证据和线索几乎为零。强行拘留?理由不够充分,而且那老太太和小男孩的状态也不适合。放走?身份不明,又有潜在的危险性(谢镇山),砸坏的电视机也需要赔偿,房东那边也得交代。

“先带他们去滞留室安置一晚。”陈警官做了决定,声音带着疲惫,“分开男女。看好那个男的(谢镇山),加强警戒。明天…明天联系一下民政和救助站的人过来看看。另外,通知房东明天来所里一趟,协商电视机赔偿的问题。”他看了一眼谢砚秋,“你,跟我来一下。”

谢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地跟着陈警官来到他的办公桌旁。

“你叫谢砚秋是吧?”陈警官坐下,打开电脑,“你说你们是深山来的灾民,身份证明都没了。那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落脚点在哪里?房东是谁?房租怎么付的?”

一连串现实而尖锐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谢砚秋心上。她哪里知道这些细节!她连这个身体原主的信息都一无所知!

“我…我们…”她支支吾吾,额头渗出冷汗,“刚…刚找到地方…还没…还没跟房东签…签什么…房租…是…是用以前带出来的…一点…一点积蓄…”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荒谬。

陈警官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心虚。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拉开抽屉,拿出几张表格:“这是《身份不明人员暂时安置登记表》和《情况说明告知书》。你既然是唯一能沟通的,先把这些填了,尽可能详细地说明你们的情况,包括你们所说的‘深山’大致方位、受灾情况、逃难路线、家庭成员基本信息等等。另外,”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带指纹采集器的仪器,“所有能配合的成年人,都需要采集指纹存档。”

看着那复杂的表格和冰冷的指纹采集器,谢砚秋眼前阵阵发黑。填表?编故事她还能勉强应付几句,但要详细编造一个“深山灾民”的完整背景故事和逃难路线,还要天衣无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采集指纹?那更是在现代系统里彻底留下痕迹!一旦将来身份问题爆发,就是铁证!

“警察同志…我…我认字不多…这些…”她试图挣扎。

“慢慢写,写清楚就行。或者你说,我让小赵帮你记录。”陈警官不为所动,语气不容商量,“这是程序。填了表,采集了指纹,我们才好帮你们联系救助渠道,解决身份问题。否则,你们这样‘黑户’下去,寸步难行,迟早还要出更大的乱子。”

寸步难行…更大的乱子…谢砚秋知道陈警官说的是实话。没有身份,在这个世界就是隐形人,什么都做不了。她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笔和表格:“…好,我…我尽量写…”

她被带到一张空桌子旁,面对着那几张空白的表格,感觉手中的笔重逾千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绞尽脑汁地编造一个尽可能合理(在她看来)的深山灾民故事:一个虚构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偏远山村“云雾沟”;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泥石流;全家仓惶逃命,所有家当包括身份证明都被冲走;一路艰辛跋涉,靠野菜野果和偶尔的救助站接济;最终流落到这个城市,用仅存的一点“祖传”碎银子(被她含糊地解释为家里藏的几块老银元)租下了那个城中村的破房子…

她写得很慢,字迹歪歪扭扭,不时停下来“回忆”,涂涂改改。小赵警官就坐在对面,偶尔抬头看她一眼,那眼神让谢砚秋如坐针毡。她知道自己的故事经不起推敲,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另一边,谢家众人被分别带到了滞留室。

男滞留室是一间十几平米的水泥房间,墙壁刷着半人高的绿漆,上方是冰冷的铁栅栏,与外界走廊隔开。里面只有几条冰冷的长条铁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烟味(虽然禁烟,但气味似乎渗进了墙壁)。唯一的窗户很高,装着结实的铁栏杆。

谢镇山、谢明远、谢明轩三人被带了进来。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谢镇山如同困在笼中的猛虎,在狭小的空间里焦躁地踱步,铁拳紧握,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他瞪着那粗如儿臂的铁栅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竟敢将本将囚禁于此等污秽囚笼!待本将出去,定要…”

“爹!慎言!慎言啊!”谢明远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低声劝阻,脸色比墙壁还要白,“此非大周!此地乃…乃官府重地!您方才…方才已险些铸成大错!再出言不逊,恐…恐有杀身之祸啊!”他想起父亲在出租屋差点和警察动手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

“是啊爹!那些‘差役’手里的黑棍子(警棍)看着就吓人!还有那铁盾牌!”谢明轩也缩了缩脖子,刚才在警车上的见闻让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官府”产生了直观的恐惧,但少年的好奇心很快又占了上风。他凑到铁栅栏边,使劲往外看,走廊里偶尔走过的警察和辅警身上的装备让他眼睛发亮。“不过…他们穿的衣服和拿的家伙,可真够怪的…”

“哼!”谢镇山重重地哼了一声,胸中郁气难平,但也知道儿子和老母的担忧不无道理。此间“官府”行事,确实透着邪门和强大。他最终只能憋屈地一屁股坐在冰冷坚硬的铁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双手抱胸,闭目生闷气。铁椅的冰冷透过薄薄的中衣传来,让他更加烦躁。这待遇,比他在大周军中的囚营还要不堪!

女滞留室稍大一些,同样是铁栅栏门,里面多了一条长椅。柳氏、谢明玉、祖母、张嬷嬷和谢明哲被安置在这里。谢明哲依旧安静地蜷缩在长椅一角,对周遭环境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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