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画面,让绿屏不由想起,一个多时辰之前自家小姐从正堂走出时,她上前去迎接。
隔着微微支开的雕花槅扇,绿屏瞥到正堂之内,那位端坐在太师椅上夫人......脸色十分凝重。
绿屏不知里头俩人是谈论了什么,才会令夫人露出那般的神情来。
“姑娘,咱们离开时,奴婢瞧着夫人的脸色颇为难看,您今日是她说了什么么?”在一旁熏衣的绿屏,没克制住心中的好奇,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最初时,绿屏心里还很为顾晚吟担忧,以为夫人唤姑娘过去,是要以那日发生的事情指责和训斥姑娘。
她和柳儿在门外值守,时间过去的愈长,心中的担忧便愈甚。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会有这般的反转。
“你不是在门外站着的吗......怎么会看到室内之人的脸色?”听了这话,顾晚吟放下手中的书,少女微微回身,目光轻轻扫过薰笼上的衣衫上。
闻言期间,绿屏轻笑着回道,“门是关着的,但窗扇并没有推上,奴婢前去接你时,就凑巧被我看到了。”
听到这里,顾晚吟不由笑了笑道:“就你这鬼丫头机灵。”
“那姑娘,你们俩人在里头是谈了什么啊?”绿屏垂眸凝在香笼上的衣衫,感觉有一面烘的差不多了,便将香笼上的衣衫轻轻翻了个面。
“你好奇心还真重!”
说着,顾晚吟撩起眼眸,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后,顾晚吟这才压低了嗓音道,“暂时不好说与你知道,只不过你不用再担心了,今日同她说了那些话之后,那位她暂时应是不会将那件事道出。”
那还真算是一个好消息!
听了姑娘的话后,好似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
裕隆街,纷纷扬扬的微雨飘洒于天地之间。
青石砖铺陈的官道上,老百姓们手撑着油纸伞来来往往,即便是落雨的天气,街道上依旧还是纷纷扰扰,十分热闹。
谢韫身着宝蓝色杭绸右衽直裰,修长手指执着竹柄伞,款款而行在这暮色霭霭的雨幕之中。
宽阔的官道上,偶尔也有马车经过,“哒哒哒”的声儿,从不远的地方传到他的耳边。
他撑着雨伞,缓缓而行。
一身黑衣的青雀,不远不近的紧随其后,时刻注意护卫着他的安全。
谢韫一面走,一面思索各类事宜,直到行至一间买卖香粉的胭脂水粉铺子,青年才止住了脚步。
铺子里帮忙兜卖的伙计也是人精,平时做生意见人都是三分笑,端看一眼,便瞧出站在门口的青年出自富贵人家。
小伙计满脸堆笑的凑到谢韫的跟前,随即口吻十分热情的道:“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脂粉?咱铺子里的脂粉种类众多,不管是要送给年轻女郎的,还是送给家中长辈的,咱这小店铺里都有?”
“要不,贵人您进去看看?”说着,小伙计抬起手臂,笑盈盈的迎谢韫入内。
待谢韫手拿着脂粉匣子从店铺走出来时,青年的唇角不由轻扯了扯。
生意人的嘴皮子就是厉害,谢韫刚进去时,原只在好奇,有无香味可以可让他好生入眠,若没有,便只当作自己好生看了一场热闹。
结果到了最后,他不仅没有寻到适合的香粉,还被忽悠着买下了一匣子的香粉。
出来时,小伙计依旧满脸都是笑意,见此,谢韫只觉着,真是行行都有厉害人。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都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客官,欢迎您下回再来。”
走出店铺,小伙计面笑意浓浓,不带一丝的掺假。
那的确是没掺一分的假,那小小的一匣子香粉,谁晓得会那样的贵呢?
别瞧他衣着颇为华贵,谢韫实则是没多少银钱的,西延山上的那些人马,都是他砸钱一点点慢慢的养成。
他赌技的确精湛,偶尔借此是能赚些小钱,但要靠此致富,只能说是愚蠢至极。
街道上,多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似谢韫这般衣袍华贵,五官俊美的青年甚是少见,雨幕之下,谢韫的面容虽被油纸伞的伞面遮着,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官道上又缓缓驶来一辆车马,微风吹拂起车帘薄纱,谢韫微微侧身时,恰瞥到薄纱拂起时,车厢内端坐着的一身着鹅黄衫裙的少女。
撑着油纸伞的青年轻瞥了一眼后,很快的,便就敛下了眸光。
与此同时,车厢之中。
“怎么会呢?嘉宁姐姐你听错了吧?”听了身边少女的话后,顾嫣下意识的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