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去,不知走了多久,云破月把花弄影带到了一个地下岩洞里,岩洞里有一股水流从岩洞顶端流下,在洞里最低处形成了一个小池塘,池塘里长满了荷花,云破月在岩洞顶部比较脆弱的一端凿开了一个口子,让阳光可以照进来,然后开垦出了一小块地,简单地种了些菜和地瓜。
花弄影坐在一旁的草堆上,看着云破月娴熟地生火,然后在岩洞水流源头处用一口不知哪里捡来的破锅接水,再摘菜洗菜,然后在把锅架起来开始煮菜。
“终于不是枯树枝了,看来这几年,你总算过的稍微强了些。”
“跟你锦衣玉食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
“怎么,羡慕的话跟我回去呗。”
“我现在有片瓦遮头,已经很满意了。”
“这破岩洞算哪门子片瓦遮头。”
“这里不是王宫,要想吃上饭,出去捡点柴来。”
“天已经黑了,去哪儿捡柴,我不去。”
话及于此,只见大牙慢慢从洞外走进来,嘴里叼着一大捆干树枝。
“喏,柴有了,我不用去了。”
“什么王女,居然没一只野兽有用。”
云破月慢慢添着柴火,火光印在了她脸上,照亮了她精致的五官,一双眼睛仿佛小鹿眸子一般又圆又亮,火花在她漆黑的鹿眸里跳动着,修长细嫩的双手拨动着火堆,火差不多旺起来后,往火里丢了几个地瓜,然后站起来脱了衣服,露出柔嫩皎洁的身体,纤细修长。
“你......你干嘛?”花弄影看着她惊得两颊通红。
云破月没理花弄影,从一旁拿起一个布袋径直走向池塘,慢慢往池塘下潜,花弄影满脸疑惑,追到池塘边手足无措,等了她半天也不见她上来,大声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水面上连个气泡都没有,花弄影突然想起前年有人在子母河溺毙的事,情急之下,找了个长一点的木棍开始蹲在水边把木柴往水里探去,“云破月?云破月!”花弄影又喊了几句她的名字,希望她听见能拉着棍子另一端自己好把她拉上来,依然半天没有动静,花弄影只好脱了外衣和鞋袜,卷起裤腿和袖子,大着胆子往水里走去,她没有打算潜下去找云破月,她也不会水,只是想着走深一些好捞她,结果脚下淤泥太滑,一个不小心,花弄影滑翻在了水里,失去着力点的她慌了神,开始在水里挣扎起来,越挣扎越往深处飘去,同时也越往下沉,花弄影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重并且在不停往下沉,这池塘比她想象的深多了,恐惧不断涌上心头,正当她万分无助之时,一双手及时托住了她,然后从后方托着她的腋下往水上游去。
露出水面的一刻,花弄影被呛得一直咳嗽,云破月轻轻给她拍着背,等到她顺过了气,才抱着她慢慢往岸上走,即使脚已经可以落地了,花弄影也紧紧地抱着云破月半天不愿撒手,无奈,为不让她着凉又多出许些麻烦,只好先把她抱到火堆边先暖着。
“你可真能找麻烦,我到底还要救你几次?”
“你以为我愿意啊。”
“不会泅水为什么还要靠近水边?你真的很没用你知道吗?”云破月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口吻温和地嫌弃数落花弄影。
“你以为我想啊,我们女儿国的子母河喝上一口就怀孕,谁会没事去河里游泳,境内那几口泉水是用来喝的,下去游水弄脏了还怎么喝,我们女儿国的人就没人会泅水,怕水才是正常的,你潜下去半天没个动静,鬼知道你是不是死了,要不是为了捞你鬼才愿意下水。”
看她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说了这许多,云破月无奈地轻叹口气,拿过自己的袍子跪在花弄影身边给她把头发擦干,湿透了的衣物紧贴着花弄影的肌肤,更显得她身材玲珑,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流去,目光所及,云破月脸颊一热。
“把湿衣服脱了吧,这么捂着也不是办法。”
花弄影红着脸转过身脱下了湿衣服,然后把下水前脱去的外衣披上,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
“你自己继续擦吧,头发不弄干会着凉的。”云破月把袍子递给花弄影。
“你呢?”
“我得继续煮菜,你不饿吗?”
“当然饿,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头发不擦干吗?”
“我习惯了。”
花弄影一把将站起来的云破月拉回来坐着,用袍子给她擦头发。
“反正已经饿了那么久,不在乎多饿一会儿。”
云破月和花弄影面对面坐着,从小到大她没和其他人这么近的距离坐着,想要起身却被花弄影制止了,只好任由她给自己擦着头发,看她的头发也还在滴水,于是也扯过袍子的另一端继续给她擦干,柴火烧出炸裂的噼啪声,火光跳跃,一对倩影映照在石壁上。
云破月把烤好的地瓜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然后将布袋打开拿出了刚摘的莲藕和菱角,洗干净掰小了后往沸腾的锅里丢进去。
“这是什么?”
“莲藕和菱角,没吃过。”一股清香钻进了花弄影的鼻子。
“女儿国里没这个,好吃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先吃点地瓜和这个吧。”
“这是什么?”
“莲子。”
火堆继续燃着,花弄影的衣服撑在一旁烤干,大牙安静地趴在洞口睡着。
云破月长久以来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岩洞里,原本不习惯与人共眠,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睁大了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但无奈只有一条毯子,只好勉强和花弄影挤在一条毯子里,这条毯子还是她悄悄从村里偷来的。
“你睡了吗?”
“没有。”
“那你能靠近点儿吗?”
“冷吗?”
“有点儿,你难道不冷?”
“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