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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府,永安侯的的仆人奉主人命令为卢大人带来新茶,仆人放下包裹就走了。傍晚,当茶包送到卢远山手上,层层包装纸打开,分装好的茶叶隔着纸包也透出馥郁的香。所有分装的小茶包拆开,把拆下的包装纸拼在一起,在纸包上散落的茶楼印记徽章重构成皇宫内疑似某座宫殿的禁卫军换防路线图。当亲自动手泡上一盏新茶,一拆下的两个纸包投入火烛,在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烛火烧的更亮了些。
与此同时,明乾宫也泡上了进宫的新茶。
明日就是新王与王后正式奠基的日子,礼部的官员已彩排了三次。没事干的司天监跑到司礼监一起再次确认流程。阿瞒部的大祭司依旧是安静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念念有词,四下跪着的仆从不敢出声。
自从大王攻打明乐带领十四部建国万安,在神的保佑下,十四部的战士所向披靡。如今多种族融合的万安国民都知大王的尊号和丰功伟绩,却不信神明,大史官是陛下提拔的明乐遗民,文字里皆是赞颂人的伟力。
“大祭司,陛下还在等您的吉签和祝福。”太监总管也是弯腰弓背,强硬的措词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劝说,一边是十四部人人敬仰的老祭司,一边是新上任手段强硬的王,也是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哪边也不敢得罪。
随着又是三柱香燃尽,最后一柱线香的灰烬落下,老人在灰黑的烟雾后睁开早已浑浊的双眼,两片干枯的薄唇上下翕动:“王后不吉。”
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尖锥一下一下刺在在场的人心头,太监总管头低得更低,继续婉言提醒:“祭司大人,咱家奉圣上命令前来您献给圣上的吉签和祝福。”
老人眼也不眨,浑浊的眼里早已分不清黑白:“贱民为后,上苍不佑!”
“祭司大人!”太监总管不死心,他已经忍不住跪下,连声音也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自己无功而返面对喜怒无常的陛下的后果。
“上苍不佑。”老人纹丝不动,重复着她的谶言。
似乎是怜悯跪在地上抖成筛糠的人,又似乎只是不愿外人再扰自家主人清静,一直立在大祭司身侧的侍神使走下台阶。
“您请回吧。”“大祭司说了瑾美人地位卑微,不应出现在王登基大典上。”说着,侍神使硬是以一手之力将已经瘫软在地的太监总管捞起给请了出去。
此刻,按往常惯例,陛下应该是和瑾妃一起在明乾宫用膳。在回去的路上,太监总管如失了力气,在徒弟的搀扶下走的颤颤巍巍。
陛下派自己来大祭司这讨个吉利,如今这该怎么和陛下和瑾妃回禀呢?那两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个纵着一个都是喜怒无常难伺候的主,若是如实交代,必定脑袋搬家,那两位大人物来都不是心善虔诚的。大祭司的神和明乐的旧神是不是同一个不知道,也不知会不会保佑同一片土地,倘若编个吉利话,是否两个神明都会怪罪,若被发现了还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明乾宫,早已被装点的热热闹闹。随着最后一吻落下,岩川野不可控制地瞳孔放大,咬破舌尖的吻彼此纠缠,特别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深情炽热如至死方休。
纠缠着,依赖着,索取与攻击……
如虞美人盛开满背阴的山坡,磨尖了的金簪子刺入心脏,翻搅,用力向着更深的土壤扎根,晕染出一朵朵鲜红的色彩,渲染,汇聚成流淌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