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礼部就加班加点赶出册封美人的圣旨。本应该第二日再请钦天监占个吉日送往,只是临时新建起的朝廷班子,战后运转起来,主打一个高效。
阿瞒族有自己的祭司,更是不屑使用明乐的钦天监,所以册封圣旨刚拟好就被直接送去了前朝明乐公主暂居的明乾宫。
本来无名无分也还好,不想这册封的圣旨刚送到公主面前,还没来得及宣读,就圣旨连带宣读的小吏一起被公主赶了出来,明乾宫里,各种瓷器花瓶碎了一地,即使罗因姑娘武艺了得也硬是没能拦住那位废公主撒泼。
等送圣旨的官员站在明乾宫外高声宣读完圣旨,据说明乐废公主更是气的不得了,连烛台也打翻,明灯香炉更不用说,也是翻了一地。
那位主还到处点火,据说差点烧了明乾宫,谁不知道明乐宫就是那位明乐公主自己烧的呢。
……
好在一直有人看着,天公作美也飘起了雨,刚刚兴起的大火被迅速扑灭。
还没来得及登基的新王冒雨匆匆赶到,就见那位前朝的废公主此刻已被人拿下,正被强行押跪在明乾宫外泥泞的雕龙青砖上。
“你……”
新王在来的路上已听说原由,此刻新王站在旧公主的面前,想不出措辞,也想不出合适的开场白。
雨中,明乐的旧公主睁开眼,她正跪着不得不仰望来人,雨水顺着新王的伞沿一串串滴落在她眼前,她跪着,也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意思,更无见到陛下该行礼的觉悟。
她舔了舔嘴边的雨水,如品尝世上最美味的血液,下一刻她就笑得疯狂。她在王的面前,笑得肆意张扬不知收敛,她对王说:“你该死。”
惊世骇俗的言辞,生怕新王听不懂,礼部的官员连忙跪下来解释:
“陛下,想是前朝余孽得封虞美人,幸甚至哉高兴过度给癔症了,必然是过分感激于您的厚德恩泽,言不达意。”
“本宫说,你该死!”
跪着的人依旧倔强,再次重复她的话语。
礼部的官员已经惶恐的匍匐在泥地里不敢抬头,只希望新王的怒火不会牵连自己。
“呵,哪里有什么美人,不过是不听话的奴隶。”
“记住你的身份,卑贱的女奴,以下犯上,足够你死千次万次。”
新王揪住美人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温柔话语如情人耳鬓厮磨。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只见雨中新王与美人携手走进室内的影子。
……
“江枻瑾,你现在只是个奴隶!”
“滚!”
两人扭打在一起,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只要掐死对方,自己就算赚了。两人所至之处无不是一滩滩水迹。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明乐殿下吗?明乐已经亡了!亡了!你知道吗?”
“我才是新的王!”“你只是我的女奴!”
“滚!”“你该死你该死!”
狠狠掐着,悉心保养的指甲刺入肌肤,他的脖子正在流血,只要现在杀了他,那么新生的朝政就会群龙无首,明乐还有机会,自己也算是捍卫明乐到最后一刻,往后是生是死都不再重要。
濒死的窒息是有声有色的,可以听见喉骨在对方指缝间发出脆响,气管像被烙铁焊死。视野边缘开始渗出浓墨一样的黑斑,耳膜随着太阳穴的鼓胀嗡嗡作响,舌尖尝到咸味——是血。
指甲在他脖颈皮肤上刮出带血肉屑,但缺氧的肌肉早已软成棉絮。最后的清醒像漏气的皮球,在视网膜爆裂的彩光里,自己喉咙发出青蛙被踩爆的“咕叽“声。
最后,终于是没了力气,彼此都松了手。
“醒醒,你现在还不能死。”
“江枻瑾,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