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微琢磨了下,“若和离后,孩子归丈夫,算是无夫无子吗?”
“……不算。”
“非得要丈夫儿子都死了?”白玉微皱着眉,还不死心,“律法有明明白白地这么写着?”
说完,她又真诚发问,“你懂律法吗?你有看过律令书籍?”
皇孙嘛,可能熟读四书五经,律法书还真不一定读过。
慕容越真的愣了一下,“称不上熟读《大周律》,略知一点皮毛,也的确没有任何律令明确言明无子无夫是什么情况。”
正常人不都默认无夫无子就是儿子丈夫都死了,或是根本没出嫁没生孩子吗!
白玉微就笑了,看来是有空子可以钻。
虽然这空子大概率不好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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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估摸着所有人都睡熟了,白玉微悄悄地起来了,换上白成厚重宽大的棉袄,飞快地绑了个男子发髻,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将要打开房门时,她忽然一顿,转头朝三房的屋子看了一眼。
然而也只是一眼,她果断地开门出去。
她来到白洪家,找到孙小娥的住处。
孙小娥,就是孙寡妇。
屋子里几乎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白玉微等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适应了黑暗,她来到床边,果然看到孙小娥双手被绑着,蜷缩成一团裹在并不厚实的被子里睡觉。
她先去解开了绳索,没想到孙小娥睡眠这么浅,一下子就醒了,像惊弓之鸟一样瑟缩着,惊恐地说,“谁!”
白玉微嘘了一声,让她别出声,“我是隔壁的白玉微,我是来帮你的。”
孙小娥听出了这个声音,呆住了。
丈夫还在时,孙小娥和邻居们打过交道,对隔壁的玉姐姐有些印象,她确实是个爽利的人。可她在那个家,都自身难保。
孙小娥已泪流满面,声音小小的,在绝望中生出一丝安慰和希冀,却又只能是徒然的漠然,“你能怎么帮我。”
这只是个比白雪薇大了一岁多的小姑娘而已。
白玉微很想像摸妹妹的头一样安慰她,手刚伸出去,明明她也看不见,却敏感地瑟缩了下,白玉微就收回了手,不再问她想如何报复,而是说,“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好好睡觉吧。”
明天?
明天跟今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孙小娥睁着眼,空洞地看着头顶,泪水自眼角滑落。
白玉微知道,现在的安慰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便不多说什么,静悄悄地出去,摸进白洪夫妇的屋子,掀开被子,将两口子敲晕,一手拎一个,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白洪家,直奔她救下慕容越的老林子,把人仍在更深处。
——这样的寒冬腊月,三更半夜,他们只穿着单衣,还可能会遭遇狼群,若是他们还能活下来,那也算他们福大命大,她没话好说。
离开老林,白玉微又去把欺辱过孙小娥的几个人从床上拖出来,扔到院子里,包括她那个好大伯。
做完这些,白玉微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李童生家。
李童生家的睡房屋是有窗的,有隐约的月光照进来,看得更清楚。
果不其然,李童生还和他娘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他娘还枕在他胳膊上,手搭在他胸口,这亲昵的睡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呢。
白玉微看得眯了眯眼。
原本她还想着,李童生那些念头虽然让人作呕,但毕竟还只是想法,并没有做实也没有做恶,她也不必太狠,用读书人最在乎的名声威胁一下就好。
谁知就看到他和他娘这么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睡觉,这也太他爹的恶心了!
用名声威胁什么的,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以暴制暴才符合她的人设。
于是,白玉微拿出一块准备好的布给自己蒙了个面,又搜罗了几篇李童生做的文章团成纸团,分别塞进李童生母子嘴里。
——倒不是不想用臭袜子塞,实在是,她并不想委屈了自己。
接着,她抓着李童生的右臂,一个用力。
“呜!”一声含糊的痛喊。
听着还怪悦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