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杂物间里,模糊了时间,以前来送饭的频次推断,仿佛过了已有两天。
被解开绳索带出去如厕的时候,奈云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外间屋子烟雾缭绕,有三个叼着烟卷的男人在打扑克,屋子里气味不怎么好闻。那个在车库与自己搭话的斯文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眼皮都没抬。
再加上此刻盯着自己,每次给她送水送饭的这个矮个子男人,一共五个人,看她一个,似乎有点儿浪费人力物力。
借着幽暗的灯光,奈云推测他们所在的套间大概就是个地下室,否则怎么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每次出来,那三个打牌的男人都会不怀好意地往她身上偷瞄,后来奈云索性减少了食水的摄入。
奈云失踪的第三天,家属没等到绑匪打来电话,也没等来警方的任何消息。
方父方母日日以泪洗面,安老将军得知孙媳妇出了事急火攻心也病倒了,安心一面照顾父亲一边跑警局、跟映远单位领导联系找人,也是心力交瘁。
冉阳每日连公司也不去,动用了很多关系,找奈云找到发疯。而就在这混乱的当儿,肖语盈顺利拿到了影子要的第二样东西。她一天也不想再等,她只要方奈云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第四天傍晚,奈云被人蒙住双眼连拖带拽地出了地下室,奈云跟着前面的矮个子男人一点点走上楼梯,鼻息间潮朽的气味儿变得越来越淡薄,直至室外清新冷冽的空气涌入胸腔。
久违了的释放感,奈云甚至有种想落泪的冲动。还来不及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她就被推搡进了一辆面包车。
汽车很快发动前行,奈云蜷缩在角落里一颗心沉了又沉。她忆起了上一次自己被绑的经历,醒来也是在一辆车上,然后就被带到山上——摔下了山崖。
她不认为自己每次都能那么幸运,被卡在半山腰有人来搭救。
“阿远”她在舌尖轻轻绕过这个名字。
在这生死难料的关头,她十分地想念她的丈夫。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她希望他结束任务回来后不要太过伤心,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还有她的父母,她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爸爸妈妈。她有些不敢想象……
此刻,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肖语盈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丧心病狂地大笑不止:“现在?好,很好。给我发位置,我现在就出发,我要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看着她一点点被折磨至死!”
影子:“肖小姐,之前说好现场发视频给您,怎么又临时变卦了?难道肖小姐想卷进这次的事端里来?到时候可真就脱不了干系了!”
肖语盈冷笑:“事到如今,我还会害怕担干系?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今天必须要亲眼见到方奈云那个贱人去死!”
影子无语地捏了捏鼻梁,女人一旦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他缓声说:“那好吧,十里坡后的废弃厂房,晚上10点,你自己一个人过来!”
挂了电话,影子交代手下:“通知司机,先把人送到十里坡露个面儿,然后再悄悄送去丽城,做的干净利落点儿,别留尾巴!”
手下:“老大,不是说好了今天夜里就给袁老板把人送到边境,这样一来恐怕明天早上才能送,袁老板那里不好交代啊!”
影子:“屁个不好交代!就说车子路上抛锚了!他袁老板都已经被军警联合逼到边境了,这次有没有命活还不一定!”
手下:“老大,既然袁老板都穷途末路了,我们还上赶着送人情过去干嘛?”
影子:“你是不是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金三角这条道儿上,他袁老板是什么人物?跺跺脚丽临两城都要抖三抖的主儿。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碳情谊深。我在他危难之时送上能换他命的人,以后等他东山再起,那我跟他就是过命的交情!”
手下:“老大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影子:“等等,偷梁换柱的时候做的隐密点儿,别露出破绽!”
手下:“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影子又问:“如果事情败露了,知道该怎么做?”
手下:“嘿嘿,这个您早就叮嘱过了!都推到肖小姐身上,咱们只是帮她请个人过来!”
影子摆了摆手,手下退出去。
肖语盈这边挂了影子的电话,内心激动万分,转身拿上车钥匙出了门就往地库走。
所以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暗处,紧握着双拳额角青筋毕现的陆冉阳。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陆冉阳尾随肖语盈的车来到了十里坡。出了高速后车辆变少,冉阳怕被发现,只能远远地随着。
眼见肖语盈把车停在了一片废弃工厂外,冉阳将车直接扎进杂草丛中,灭了车灯。
在路上,他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警察,相信过不了多久,警方就会过来救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伺机找到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