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幼稚鬼。时恒之在心底腹诽了一番,才抬脚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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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振奋的是,第二天一早照顾静溪的护工发来视频,静溪已经清醒,还能完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对着视频伸手比了个“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只有医生不敢大意,考虑到静溪刚手术完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不适合挪地方,提议让家属拿着静溪的血样和片子到大医院去进行深度检测和咨询。
宁和医院的血液科是全国最知名的,化验血需要在血浆采集完三个小时内送到化验科。
医院那边时恒之帮着给挂了号,奈云从医生手里接过刚刚从静溪手臂抽出来的血,心里一惊。因为试管里的血看上去并不是平常验血时见到的深红色,而是偏浅橙。
他们一刻也不敢耽搁,映远开车一路护送她到宁和医院,两人停好车直奔血液科大楼。
时恒之在血液科门口等到俩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过奈云手中的三管血进去化验室。
不需要在医院等,检验结果第二天会发送到手机APP上。
等俩人走回车位,映远发现奈云有些怔忪发抖,叹了口气帮她拉开车门又为她系好安全带,就这么盯着她看,奈云恍然问:“是怎么了吗?”
映远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一手握住她的,沉声说:“有我在,你不要怕。”
在映远温暖手掌的包裹下,奈云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冰凉颤抖。
映远给她捂了一会儿说:“累了就在路上睡会儿,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医院。”
奈云点点头。
映远托人联系到解放军医院的一个知名专家,在肝脏和血液方面很有研究。
俩人拿着静溪的肝脏片子找到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
沈老对着片子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了他们一些病人的具体情况。斟酌地说:“从片子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囊肿,恶性的几率不大,但要想确定,还是得靠穿刺。就病人目前的状况,还是得先解决主要问题。肝癌晚期的确会引起凝血障碍,也会出现脑出血。但不能以此为由进行倒推。”
最后沈老欲言又止地对他们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还是应该转到大医院做全面的检查。但就目前这种情况,在已经开了两次颅之后,很难有医院会愿意接收,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
俩人谢过沈老专家出来,奈云的心又恢了一分。
知道她一直在为表姐忧心,映远极为体贴地陪着,照顾着她的情绪。
奈云又陪映远去外科换药,待护士一层层揭开他背上的纱布,奈云才看到触目的圆洞型伤口,怎么伤的,不言而喻。
听到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映远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故作轻松地安抚道:“别看了,不想你留下阴影。”
奈云掉下眼泪来,泪珠像断了线,映远越是冲她笑,眼泪掉的就越凶。
在她不理他、朝他发脾气、将他拉黑的日子里,他历经枪林弹雨,死里逃生。她怪他手机关机跟她断了联系,他依然宽慰着对着她笑。
在看到他后背的伤口时,所有的怨懑都消失殆尽,只有深深的心疼。
由于奈云全程都在掉眼泪,护士边给换药边劝:“你男朋友这伤恢复得挺不错的,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你也别太难过了。”
换了药出来,映远将人拥在怀里,笑着问:“就这么心疼我?”
奈云吸了吸鼻子靠在他胸前问:“一定很疼吧?”
映远“嗯”了一声,“是挺疼的。”
奈云环住他的腰,就听映远继续说:“不是伤口疼,是心疼。你哭,我心疼。”
奈云羞涩地把脸埋在他胸前,偷偷地笑了。
第二天静溪的凝血因子检测出来,有两项不合格,分别是因子活性二和四。时恒之找了血液科大夫给看,单项检查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大夫也建议增加血浆输入。
佑康医院采纳了意见,每次输完血后,静溪的状况都会肉眼可见地好一些。
静溪生病后,何勇凌和陈星就一直瞒着亲戚朋友。就连之前静溪患乳癌,也只有奈云一家知道。一方面是静溪自己不愿意说,另一方面何勇凌夫妻两个总觉得别人会看笑话,不想说。
陈星最近逢人就念叨:“我们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儿啊?为什么要得这种报应?反正我能保证,我这辈子一件缺德事儿都没做过!”
何勇凌就会紧接着说:“我也没做过!我们家祖上十八辈都没干过缺德事儿!”
要不是这次静溪突然发病,他们就连五舅也不会通知。
何勇凌有六个亲兄弟姐妹,走的比较近的也就是大妹何颖凌和五弟何庚凌。陈星是家里的独女,父母亡故后,与表亲们也渐渐不走动了。
这次陈星因着女儿的病,又联系上了一个外姓的远房表妹,王桂香。王桂香的父亲是陈星的姥爷收养的本家孩子,等于王桂香管陈星母亲叫姑,王桂香有一个女儿叫汤媛,她老公是给某位离休老干部当警卫的,也算有些门路。
陈星想着女儿现在正是托关系用人的时候,说不准她们一家能帮上忙。王桂香之前也算是和陈星一家走的比较近,接到陈星打来的电话后和女儿汤媛一起赶来医院,三个人还抱头哭了一番。
自此王桂香和汤媛也开始帮着陈星忙前跑后。陈星让汤媛帮忙挂号找到之前人民医院给静溪做手术的主治大夫,在王桂香的陪同下一起去咨询静溪癌转移的几率有多大。
跑了一天好不容易看上大夫,大夫给调出了三年前的病例,也只是说:当时手术清除的还挺干净的,这么短时间转移的几率不大。
陈星得了医生的话意满离,觉得已经排除了最差选项,那后面有的就全是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