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间而回过神来,沿着木栏飞身而下,等我看清捡起,走到客栈外,才发觉那些人没有如我所想之中离去。
那女子已没了呼吸,被扔在地面,两手并靠,转向右面。
官兵齐聚一处,谁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参军走上前,伸手拦下我的去路:“小郎君刚刚所言自己是北镇抚司的人,空口无凭,叫我等怎么相信?”
我与他对视一眼,沉下声道:“皇城脚下,自然无人敢胆大包天,刻意编撰。尔等又何须起疑?它日共理繁务之际,自有再见的时候。”
我拂开他的手,向右侧跑去,只得见了主街上,一辆马车飞驰不停,正于街角拐过。
我手心里握着那枚扳指,心思几番沉重。
回想起箭的样式,确实与射杀我的为同一批支,可想而知,必然是无面。自我进京的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他不动手,绝对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可供利用的价值。但我猜不透,他费尽心思,究竟要做什么?他的计划,到底进行至哪一步了?
地面上的女子,之所以拦我,可能是亲眼目睹...因此受到牵连吧?那样巧合的时机,我真该意识到!而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让她怀怨赴死了。
等我垂头丧气的走回码头时,老伯的尸体已被官府收殓。
一天之间,接连着死了两个人。
京柯城中人心动乱,不知何处传来的谣言,皆说是鬼门索命。
夜里,我坐在庙外的门槛上。打量着毫无怪异的物件,不觉涌出几分失落。
我知道自己深陷困局,却找不出任何破绽。所谓的无面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我这样被动,真的能够解开迷局,查清真相吗?
我质疑起自己,情绪第一次陷入在巨大的悲哀和茫然无措中。
忽而,我眼前亮起了灯。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替我点着前面的香蜡。
火光四射里,我挪了挪身子;女孩蹲下身,不解的观望着我,问道:“小家主,你今天看起来很难过,你有心事吗?”
我呼出口气,沮丧着摇了摇头。
男孩在庙里转了一圈,出来问道:“干娘已到平川。可干爹呢?怎么不见了?”
我低着嗓音,头也不敢抬道:“他走了。”
两孩子相互对视了一会,齐齐问出声:“那我们怎么办?”
我用手蒙住脸,仍然不知所措。
男孩移着步子,迟疑地扒拉下我的手,朝我掌心放了根糖葫芦,稚声稚气道:“小家主,你快吃吧,吃完便开心些了。”
我反手塞了回去,两手臂枕在膝盖前,侧过头看向烛火,推却出声:“不必管我,你们出去玩吧。”
男孩摇着头,轻轻地坐在我身边道:“干爹说过,小家主太孤单了,需要有人陪在你的身边。”
女孩也跟着坐下,怯怯的补充道:“是啊......干爹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样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我的眼眶泛起深红,两人同时见了,忙站起身道:“不能哭。等会干爹回来瞧见了,会认为我们不听话,把你气成这样的。”
“小家主,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跟我们说说,我们不会告诉干爹的......。”
我抬手撑着脸,鼻尖微微发酸,两眼望着天上的星星,难受的压低哭腔道:“可真亮啊,你们干爹...能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