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吗?”
“让你走就走,不许多问了。”
山盼故作恼怒回他。
宿容抿抿唇,向山盼靠近。
“对不起。”
山盼跃上马,夺走宿容手中的绳子,没有回他,反而拍了拍马,“驾,马儿快跑!”
马儿立马听话跑了起来。
宿容看着跑远的一人一马,又看了看山庄门口,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他偏头看着低头吃着地上草的马,忽地开口,“望之的马不等你了。”
说完他便上马朝山盼方向追去。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
“贱人……”
山庄门口忽地出现一个人。
赫然是楚洛川。
他脸色差极,一双眼黑沉,死死盯着宿容渐渐消失的背影。
“贱人。”
他居然敢嘲讽他。
如果不是他,她便不会在那日突兀直白地拒绝他,如果不是他,此刻她的身边必定有他,如果不是他,她绝不会果断放弃他。
贱人贱人贱人。
看上去光明磊落,沉默淡漠的君子模样,实则里头早就烂透了。
像一条装作无害的毒蛇,在暗处窥伺着他和望之,只等着找准时机将他毒死,再将望之占为己有。
早知今日,他就应该将他那张脸毁了。
他没有他那么心黑,没有他那么小心眼,没有他那么奸诈,没有他那么不要脸。
所以他输了。
楚洛川想到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呵。”
如果望之知道那人烂透了呢?
如果她知道了那人并非她喜欢的表面那样呢?
如果……
楚洛川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等望之回头看他时,他至少也要有足够的资本让她停留。
……
“她走了吗?”
于清纨看见任平生回来,连忙把手中紧紧握着的茶杯放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问她。
见任平生点头,她又重新坐回去。
她失神看着桌上用油纸包好的糕点。
“师姐,我后悔我没有去送她了。”
她只认为去见她与她离别更会难舍伤感,却没想到没去见她会后悔到无措。
江湖浩渺,前路难测,是否能再次见面都难说,她也不曾留下一个准信。
她后悔了。
她应该去送她的。
任平生看着陷入悔意的于清纨,一时也无言。
她也后悔了。
她不曾遇到这种情况,也选择了逃避。
她也没有去见她。
或许她们都太胆小,太担心一些事,或许是她们觉得她太过飘渺,浮在空中飘飘荡荡,只是恰巧路过她们,终究会离去。
或许她从未对她们袒露心声。
……
书房燃着淡淡的沉香,静谧宁和。
何纵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一个令牌,面无表情。
她忽地将令牌丢在桌上。
令牌上赫然是问蝉山庄四字。
是送给她的东西,却让她以礼物的身份送了回来。
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何纵起身看向窗外,看不到一点人影。
她现在很想把那人抓回来质问。
……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下得缠绵又暴烈。
远山先蒙上一层青灰色的雾,轮廓渐渐模糊,像是被水洇开的墨迹。
山脚下的小村升起几缕炊烟,刚冒出屋顶就被雨水打散。顺着小路往上,山腰附近的一个小庙在雨幕中朦胧了。
庙外水声滴嗒,庙内响起火的噼啪声。
“宿容,我们俩运气还是很好的。”
山盼坐在石块上,手里拿着一个山鸡,往不久才燃起的火堆烤着。
衣裳没湿,因为宿容一路用内力将雨隔开,庙是宿容找的,鸡是宿容抓的,火是宿容点的。
山盼很是满意。
“嗯,你运气很好。”
宿容正在给地上找来的柴木分类,听到山盼的话立刻回了她。
山盼更满意了。
虽然她也都能做,但能不做她为什么还要做。
享福的事她不会让她避开一点。
有宿容还是很好的,全能仆人。
“宿容让我来帮你分吧。”
她忽然开口。
山盼无聊地摆弄那只鸡,宿容抬头见状明白了她是对主动烤鸡这件事失去了耐心,但也不想让她来收拾这些柴木,于是他开口道:“我的包袱里有一些糕点,望之你先去吃吧,鸡我等下来烤。”
“我不饿,你快过来烤鸡。”
“……好。”
宿容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木头,靠近山盼接过她手中的鸡,见她笑着奔向那些柴木,还是有点不放心。
“看!”
山盼蓦地拿起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