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冉微博啊。”祝喜看着裴眠再度迷茫,有点无语,“你不会告诉我你没关注楚冉冉的微博吧?”
“我手机上就没这软件。”裴眠。
“也对,你是老年人。”祝喜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裴眠。
一张图,湖面上停靠的一批小船,夜里拍的,噪点很多。
文案是一首小诗,加上标题就四行,让裴眠盯了三分钟。
|颐和园|
湖面上 我们荡着小船
交换无数
波光粼粼的吻
对面的祝喜瞧着裴眠的神态。没笑没怒,只是怔怔地看着。不熟悉的人会觉得裴眠在玩三二一木头人,而熟悉的人,比方说祝喜,就精准把握住裴眠的变化。
嗯,确诊了。
人还在这,魂被勾走了。
这种情况,大夫往往也只能说回家好生歇着吧,没什么抢救的必要了。非要开药,那就去菜市场买点红豆吧,回去煮点红豆汤吃,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这种情况俗称,春心萌动了。
看日期是前两天才发的。
但裴眠三天前发的消息楚冉冉还没回呢。
裴眠嘀咕了一句,“搞不懂。”
祝喜夺回手机,没听清,“啊?”
裴眠:“没什么。”
祝喜:“所以你们俩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亲了还是没亲,谈了还是没谈?”
裴眠谨慎地措辞着,“算认识。”
这话说得过分谨慎,惹得祝喜又犯了个白眼,“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搞渣男那套啊。”
裴眠不喜,“我是女的,要是,也得是渣女。”
祝喜有点抓狂,“这是重点吗?”
裴眠装傻,“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当然是亲没亲!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裴眠想了想,“嘴没亲。”
祝喜继续追问,“那拉手了?”
裴眠不打算撒谎,“算是吧。”
祝喜脸上的表情和黄鼠狼偷了个鸡似的,“算是吧啧啧啧啧——”
裴眠不好意思了,于是就转而谈公事了:“监制那事不行。”
“如果你觉得真的好,那就该相信这部片子。不存在什么担心关心户而索性自己做关系户这种事。”
糟了,裴眠脑子转了回来。没心情八卦了。
祝喜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这片子我投了一半的钱。”
裴眠针锋相对,“我也投了一半,所以呢?”
祝喜磨了磨牙,“所以我希望这部片子的利益最大化。”
裴眠点点头,“我懂,所以我会好好修缮它。我们甚至可以补拍几个镜头,把它做得更好。”
“你懂个毛线啊你!”祝喜开始脸红脖子粗。
裴眠用最冷静的口吻说出最不审慎的话,“相信我,也相信它。”
这回裴眠这招不好使了,祝喜不是心疼自己砸出去的这十万。主要是有点烦裴眠这股子清高的理想主义者的犟劲。
她是欣赏裴眠这点,但也烦裴眠这点。太市侩的导演拍不出好东西,太不市侩的导演,制片只想一巴掌把对方扇死,然后去庙里问问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她天天烧个香拜个佛不行吗?别折磨人了。
祝喜折中了,没选择当场把裴眠拍死,深吸一口气,“你有多少把握?”
“没有把握。”
听裴眠理所当然的这话,祝喜差点气厥过去了。拿包,扭头,走人,只扔一句话,“不行的话,那长片也就算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被威胁的对象却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会行的。”
祝喜走远了,裴眠不着急,她觉得祝喜会想明白的。
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吃串。
裴眠想起来了,是得好好吃饭。
是有人在意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比如说她妈就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