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就去龙吟寺!”陈开心挣扎着站起来,宿醉的眩晕感仍在,但眼神无比坚定。
这一次,没有人反对。
可乐和雪碧虽然懵懂,但也感觉到事情关乎重大。汉堡抿着嘴,默认了。包子则第一个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一行人再次踏上前往龙吟禅寺的路,气氛比上次离开时更加凝重。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摸着脖子上的项圈,那深棕色的皮圈此刻仿佛有了千斤重量,内里隐藏的六字真言像烙印般灼烧着他们的感知。
阳光正好,寺庙的红墙金瓦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庄严。山门依旧,扫地的僧人依旧,香客也多了起来。
陈开心领着四人直奔大雄宝殿,希望能直接找到慧明大师或者监院。
可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上次那位告知他慧明大师闭关的年轻僧人好像早已等候在殿前台阶上。
看到陈开心一行人,他立刻双手合十,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悲悯和了然的复杂神色。
“阿弥陀佛。施主,您来了。”小僧的声音很轻,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小师父,我……”陈开心急切地开口,“我有急事,必须见慧明大师!关于他给我的……”
小僧轻轻抬手,打断了陈开心的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陈开心身后那四个戴着项圈的人,最后落回陈开心脸上,眼神澄澈而悲悯。
“施主不必多言,师叔祖……已然圆寂了。”
“什么?!”陈开心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汉堡等人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连包子淡漠的脸上都出现了裂痕。
圆寂?那个神秘莫测,赐予他们这奇异项圈的老和尚……死了?
“就在昨夜,子时三刻。”小僧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重锤砸在陈开心心上,“师叔祖于禅房内安详坐化,示现涅槃。”
昨夜?是他们在公园里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让陈开心浑身冰凉,一股难以言喻的宿命感攫住了他。
“可是……可是……”陈开心语无伦次,巨大的失落和恐慌淹没了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知情者,就这样……没了?
小僧看着陈开心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宽大的僧袖中取出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古旧宣纸纸条,双手恭敬地递到陈开心面前。
“师叔祖圆寂前,似有感应,曾留此一偈,嘱弟子务必交予今日定会再来的施主。”小僧脸上带着敬畏之意,“他说,施主看到此偈,便知前路。”
陈开心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条,宣纸带着岁月的痕迹和淡淡的墨香。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里的恐慌,缓缓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是用苍劲古朴,力透纸背的笔锋写下的七个字。
檀木竭时劫方至。
笔迹看上去是慧明大师的
陈开心死死盯着这七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檀木竭?是指这项圈的檀香皮革终有耗尽磨损的一天吗?
劫?什么劫?是范司杞的威胁?是他们兽性彻底失控的灾厄?还是别的什么?
方至?意思是那时劫难才会真正降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纸条从陈开心颤抖的指间滑落,飘然落在青石板上。
阳光依旧灿烂,梵音依旧悠扬,香火依旧缭绕。
陈开心和他身后的四人,却仿佛被投入了万年冰窟,浑身冰冷,一股未知的恐惧阴影,伴随着慧明大师圆寂的消息和这七个字的谶语,沉沉地笼罩下来,比那深棕色的项圈,更紧地扼住了他们的咽喉和未来。
檀木终有竭尽时。
劫难,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