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炸裂,血花乍现。
今黎费力睁开眼,刺目的阳光穿透眼帘,眼前一片晃白。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冷得发疼。
视线终于从模糊中缓缓清晰,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座高耸城墙的边缘,双手被反绑,和一排人并肩列队。
“还有一批疑似感染者。”士兵的通报声冰冷刺骨。
下一秒,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今黎身旁那人的膝窝。
“啊!”一声惨叫,那人跪倒在地,惊恐挣扎:“我没感染!别扔我下去!求你了!”
他哭嚎着,声音撕心裂肺,在风中回荡。
今黎脊背一寒,寒意爬满后颈。
她左顾右盼,发现看守她们的士兵只有两人。
于是,她趁众人目光聚焦在刚刚被踹下墙的人身上时,猛地扑向身边的士兵,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指尖一滑掠过他腰间。
她硬生生夺下了那把配枪。
“她把枪抢了!”
另一人惊叫出声。
“砰!”
今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却只擦过对方的肩膀。
受伤的士兵怒目圆睁,一记凶狠的侧踹直击她腰腹。
“啊!”她整个人被踹飞,重重撞上城墙边缘。
重击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今黎身体失控般向后坠落,在下坠的一瞬间,她本能地伸手乱抓。
“啪!”
她死死扣住冰冷墙沿,指节泛白,身体悬空,只能拼尽全力,用双臂支撑最后的生机。
“我……没有被咬过……”
今黎咬紧牙关,声音颤抖而断续,努力唤起哪怕一丝怜悯。
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得凌乱,她脸色苍白,眼眸却漆黑透亮,只是此刻早已因疼痛与恐惧布满了水光。
哪怕满脸污痕、嘴角渗血,那张脸仍然漂亮得惹眼。
刚刚被袭击的士兵早已没心情欣赏美人。
今黎等来的是一只沾着泥污的沉重军靴,带着残忍的力道,无情地碾踩在她紧扒墙沿的手背上。
她骨节剧痛,最终手指脱力。
“啧,真他妈麻烦。”城墙上的士兵收回脚,漫不经心地掸了掸靴面上沾染的血迹。
“区区一个E级Alpha,闹成这样。”
这时,另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慌:
“这、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今黎的Alpha?!”
“谁?”刚才动手的士兵皱眉。
士兵急得都快说不出话,“这是她的照片!”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清晰显示的照片无比眼熟。
“……艹。”
那名踹人的士兵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朝城墙外望去。
风声猎猎,只有尘沙翻滚的边陲。
“快!快去找人!”
“今家就她一个Alpha,真找不回来……咱们都完了!”
今黎摔下城墙的那一刻,前方那个被处决的感染者吸引了大部分的丧尸。
这为她争取了短暂的逃生时间。
城墙不高,只有三四米,但落地时那股冲击力还是让她险些昏过去。剧痛让她冷汗直冒,她咬着牙,一瘸一拐地穿过破败的街巷,拼尽全力地逃。
黄昏时分,她终于找到了一座废弃的教堂,她强撑着爬进教堂那尊高悬的圣母雕像背后。
此时她身后是悲悯的圣母像,眼前却是生死未卜的现实。
今黎瑟瑟发抖,鼻头一酸,忍不住想哭。
就在今天早上,她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同名同姓的alpha贵族小姐身上。
她想着,如果一定要有下辈子,那希望她一睁眼就躺在法国宫廷定制的蕾丝襁褓中,闻着母亲腕间出自巴黎香艺会的定制香气。
在她轻哼一声表达饿了的时候。
七位女仆会将一瓶温热的瑞士高原初乳被端上银盘。
在奶瓶还没碰到她的嘴唇时,父亲会将NASA最新卫星的命名权塞进她的襁褓。
之类的。
当她睁开眼,看到身旁的侍女时,她几乎以为梦成真了。
她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理清楚什么是ABO。
然后她决定接受这个新身份,一边想着终于可以过上纸醉金迷、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生活了。
正当她准备躺平享福,小表妹却笑盈盈地约她去外城逛街。
她没多想,跟去了。
结果,在她蹲在街边摊前,正和老板为了一个无聊的小玩具讨价还价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和尖叫。
她抬头望去,只见街道尽头,一群人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不,那已经不能称作“人”。
他们皮肤泛灰,眼白翻出,嘴角淌着黑褐色的液体,像被抛弃的皮偶扭曲着奔跑,嘴里发出低哑的撕裂吼叫。
今黎愣住了。
她只在末世灾难片里见过这种东西:丧尸。
她一度以为这辈子穿进了《公主日记》。
没想到却是《生化危机》。
整个城区瞬间陷入混乱。
她被人潮冲散,狼狈跌倒,再醒来时,就成了刚刚那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