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池塘的涟漪镀成碎金,锦鲤搅动的水花溅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光斑。柏崇屿打开保温桶,三层食盒里依次摆着山药小米粥、蒸得软糯的南瓜泥,最底层还藏着个用模具压成鲸鱼形状的紫薯糕。概率计算器在他口袋里轻轻震动,实时监测着锦书澈的血糖值与胃动力曲线。
“根据营养配比标准,”他舀起一勺温热的粥,吹凉后递到锦书澈唇边,“早餐需要摄入30%的每日所需热量。”少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苍白的嘴唇,“这碗粥里添加了猴头菇粉,对修复胃黏膜...”
“我说了,不想吃。”锦书澈别过脸,脖颈处的绷带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他盯着池塘里翻涌的水波,想起昨夜父亲扭曲的脸,想起那些被皮带抽打的童年清晨,“强迫进食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蛛丝,“我依然是个...”
“住口。”柏崇屿的声音突然沙哑。概率计算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血糖曲线呈现危险的下滑趋势。他猛地扣住锦书澈的后脑勺,将人抵在身后的紫藤花架上,另一只手攥着盛粥的勺子,“你不是垃圾,不是实验品,是...”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是我甘之如饴的例外。”
锦书澈的瞳孔骤缩,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柏崇屿突然舀起一勺粥含进嘴里,薄荷味的气息混着温热的粥液扑面而来。当滚烫的嘴唇贴上他的瞬间,锦书澈听见概率计算器在两人之间疯狂震动,全息投影不受控地倾泻而出——全是他不曾注意的瞬间:图书馆里低头画克莱因瓶的侧影、雨天喂流浪猫时扬起的嘴角、还有昨夜发烧说胡话时无意识抓住他衣角的手。
“唔...”锦书澈的反抗渐渐变成颤抖。柏崇屿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将温热的粥缓缓渡入,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抚摸,像是安抚受惊的困兽。当终于松开时,锦书澈的嘴唇泛着水光,脸颊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
“洛必达法则说,”柏崇屿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喘息,“当常规解法失效时,可以破格求导。”他举起沾满粥渍的勺子,在锦书澈唇上轻轻擦拭,“所以现在,我要...”他突然又含了口南瓜泥,不由分说再次吻上去。
甜腻的南瓜香气在齿间蔓延,锦书澈感受着少年滚烫的掌心贴在自己发凉的后腰,听着概率计算器近乎失控的嗡鸣。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突然松动——那是母亲还在时,生病发烧被温柔喂食的画面。而此刻,柏崇屿带着偏执的温柔,正在将绝望的深渊一寸寸填满。
当第三口紫薯糕被渡入口中时,锦书澈终于放弃了挣扎。他伸手攥住对方衬衫的前襟,感受着柏崇屿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概率计算器在此时彻底死机,屏幕却在黑暗中亮起一行手写体:【你吞咽的每一口食物,都是我重构世界的砖石】。
池塘边的风卷起紫藤花的香气,锦书澈望着柏崇屿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或许真的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在理性与绝望的战场上,那些超越公式的偏执与温柔,终将成为打破宿命的利刃。而他,正在被这个用概率丈量世界的少年,重新赋予活着的重量。
紫藤花的香气缠绕着两人交叠的呼吸,锦书澈松开攥着柏崇屿衬衫的手指,却发现指腹早已被汗水浸湿。柏崇屿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泛红的下唇,概率计算器残骸在口袋里持续发烫,仿佛还在为方才失控的运算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