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谢酉拱手抱拳,谦逊地说,“跟两位哥哥比起来,我还是小学生。”
说笑间,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文弱年轻亚裔男子,手里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径直来到了贺唳面前。
这名男子见到贺唳,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先跪了下来,真正做到了“卑躬屈膝”。
其实地板上铺了厚重的地毯,屋子里的声音又比较嘈杂,根本听不到跪下的那一声,所谓的“扑通”声全是谢酉脑补出来的。
谢酉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位来历不明的男子,不知道现在闹的是哪一出,但他身体的反应很诚实,下一秒他就摊开手掌,剥了颗松子仁送进嘴里,眼里闪烁着“有好戏看了”的兴奋光芒!
男子打开手里的方形礼盒,黑色的缎面上躺着一串红珊瑚项链。这串项链颜色朱红,色泽饱满,形状圆润,大小相近,是佩戴在身上会很美观的样式。
这串红珊瑚项链应该不是市面上的廉价货,谢酉猜测。
其实谢酉不懂这些,但他见过好东西,且见过不少好东西,一件东西他看两眼,大致就能判断出这玩意儿值不值钱。
这能力不光他有,宋飞羽他们都有。
但宋飞羽的反应就比谢酉要从容得多,好像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男子把礼盒捧到贺唳的眼前,讨好地说:“这串红珊瑚项链是我精心挑选的,送给你。你就原谅我吧,别生我的气了,咱们和好重新在一起吧。”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扯扯贺唳的裤腿,以示亲昵,但被贺唳警告地看了一眼,伸出去的手堪堪停在离裤腿只有三厘米的地方,在空气中定了半天,才悻悻地收了回去。
贺唳右手一捞,把项链拿到手里把玩,对着屋顶的吊灯欣赏珊瑚的光泽。
珊瑚红艳,手指冷白,红与白交错在一起,分开看各自夺目,共视时浑然一体,既像是冰上的樱桃,又像是红梅蕊里的积雪。
男子定定地看着这幅画卷,一时呆住了。
片刻后,贺唳淡淡说道:“项链我收下了,你就先回去吧。”眼睛没有看向男子,仍在盯着项链。
男子回过神来,不觉得被人敷衍,反倒非常荣幸地把礼盒放到了贺唳身侧的角几上——那里还堆放着其他几个大小不同的精美礼盒。
“那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回去等你的消息。”男子最后又温声叮嘱了一句,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男子一走,谢酉立马连珠炮似的问贺唳:“这人是你前男友吗?什么时候换人了?他要你原谅他什么?说了I love you吗?那一堆礼盒又是怎么回事?”
贺唳依旧在灯下看那串红珊瑚,面对谢酉的疑问,他分给宋飞羽一个眼神,懒洋洋地对宋飞羽说:“问题有点多,就由你来为柚子解答吧。”
那语气,那神情,就像选中宋飞羽为他效劳,是给了宋飞羽天大的恩宠似的。
“小的遵命。”宋飞羽夹着嗓子说,一如既往的好脾气。
谢酉手里的半把松子吃完了,正要去坚果盘里再抓一把,就被萧碧抓住了手,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小把刚剥好的松子仁。
“谢谢阿碧!你真好~”谢酉夹着嗓子说,脑袋还在萧碧的肩膀上蹭了两下。
萧碧没说什么,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又抓了把松子默默地剥了起来。
宋飞羽被肉麻到了,嫌弃地“噫——”了一声,受不了似的做了个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动作。
谢酉捏着一粒松子仁放到宋飞羽的嘴边,耍宝似的问:“你也要吃一颗吗?”
然而不等宋飞羽张嘴回答或者张嘴去吃,他就收回手来,高高仰起头颅,张大嘴巴,把那粒松子仁拋进了自己嘴里,小人得志般地说:“不好意思,这是阿碧专门给我剥的,没你的份儿~”
“谁稀罕似的!”宋飞羽熟练运用“钞能力”,“下次我专门雇个人来剥这些果壳,不光我自己吃,其他人也都能吃,想吃多少有多少,才不像你这么小家子气!”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反正现在没人给你剥。”谢酉晃着脚说。
“我自己有手,我自己剥!”宋飞羽把手伸向坚果盘,刚伸出一半就又收了回来,故作不屑地说,“但你猜怎么着?嘿——,我不想吃了!”
“既然不想吃,那你快给我讲讲贺唳的事儿呗,小羽子~”谢酉一秒变脸,眨巴着眼睛狂对宋飞羽“放电”。
宋飞羽用手背挡住眼睛,别过头去,夸张地说:“快别眨了,眼睛都要被你闪坏了。”
“那你就快给我讲~讲~嘛~!”谢酉继续撒娇轰炸。
一旁的贺唳把手里的红珊瑚项链放回盒子里,然后学着谢酉,从坚果盘里抓了把蓝莓干,一边慢慢吃着蓝莓干,一边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作听故事状。
一时之间,宋飞羽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其实只有他最要好的两位狐朋狗友在看他,但这已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也就不再推脱,开始了专属于自己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