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
“长得帅吗?”
“Of course.”
一通快问快答下来,谢酉对答如流,毫无破绽。
宋飞羽觉得再往下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抛出最后一问,终结话题:“大吗?”
“都说了还是学生呢,你说大……不大?”谢酉反问完才意识到,以宋飞羽的性子,此“大”很可能并非彼“大”。
他的功力毕竟不深,一下子就臊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下流”来回敬宋飞羽。
玩闹间,两人就到了这家酒吧的三楼。
这家酒吧一共有三层。一楼可以为客人提供酒水和餐点,二楼设有吧台和舞池,三楼则有大尺度的表演供购票的客人观看乃至互动。门票抢手,且价格不菲。
宋飞羽已经提前帮谢酉买了票,两人在三楼门口检了票,就走了进去。
酒吧的隔音做得很好,三楼厚重的玻璃大门一关上,就让人觉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舒缓的钢琴曲从四周的音响里流出,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前行的路,已经到达的顾客三五成群地交谈着,却不会让人觉得嘈杂。最深处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长方形舞台,舞台高出地面半米左右,上方布满复杂的灯光设施。舞台前面是一排排的卡座,粗略估计,能容纳百余人。
离表演开始还有二十几分钟,卡座上就已经快坐满了人。
宋飞羽领着谢酉,经过一排排的卡座,往舞台的方向走,最后在第一排正中间的阔“U”型卡座前停下——于千漠和贺唳正坐在那里。
卡座的正中间空着,于千漠和贺唳分别坐在卡座的两侧。于千漠一人占据一侧,贺唳坐在另一侧,跟于千漠不同的是,贺唳的一条大腿上还坐着一个“小白脸”——一个年龄偏小、身形相对娇小的白人男性。
这个“小白脸”的长相很符合谢酉刻板印象里的“王子”形象。
“小白脸”坐在贺唳的大腿上,并不是因为侧向的卡座太小坐不下,而是这样更方便两个人调情,又或者是为了宣示某种主权。
于千漠和贺唳见到谢酉,谁都没有离开座位,只象征性地和谢酉击了下掌,算是打过招呼了。而对宋飞羽,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连招呼都懒得打,给个眼神都觉得够够的了。
谢酉和宋飞羽在正中间的座位上落座,谢酉离贺唳更近,宋飞羽则离于千漠更近。
谢酉看向贺唳,扯扯宋飞羽的衣袖,问宋飞羽:“那个‘小白脸’是贺唳的男朋友?”
因为说的是中文,声音就没太收着。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够准确。”宋飞羽跟个“万事通”一样向谢酉解释,“严格来说,这个‘小白脸’可是你贺唳哥哥的‘金主’。你贺唳哥哥呀,现在可是个吃软饭的!”宋飞羽笑出声来。
贺唳瞥了宋飞羽一眼,并没有把宋飞羽当回事,又收回视线继续和怀里的人咬耳朵。
“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啦?”谢酉好奇地问。
“这还用他说么?我有眼睛和脑子!”宋飞羽认真地跟谢酉分析,“他爸一直限制着他的花销,可他呢,只要有‘男朋友’在身边,大额开销从没断过,花的比我都多。你说这些钱还能是从哪儿来的?”
谢酉摸着下巴看着贺唳,若有所思。
“还有,”宋飞羽继续分析,“今晚这个表演,本来我们三个人都说好了,都不带伴儿,就我们和你四个人出来玩一玩。谁知道买票那天,贺唳突然改口,要带男朋友一起过来。是为了要跟我们炫耀他和男朋友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吗?还是为了证明这里的座位够宽敞、再多几个人也坐得下?其实都不是,是他这位‘男朋友’不放心,怕他偷吃,非要跟过来!”
宋飞羽津津有味地跟谢酉分享贺唳的八卦,谢酉却在心里估算了下自己的零花钱,然后一脸认真地问宋飞羽:“像贺唳这样的,包养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宋飞羽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出来,干咳了好几下。
咳嗽完,宋飞羽打量着谢酉,犹疑地问:“小柚子,你该不会是想‘救’他‘脱离苦海’吧?别,千万别!他享受着呢,用不着你救!”
谢酉摇摇头,害羞地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我看你不只是好奇吧?你看起来还有点跃跃欲试呢!”宋飞羽掌住谢酉的后脖颈,前后摇晃了两下,“好啊你,这么快就学坏了!”
谢酉忙抱住宋飞羽,一叠声地说“饶命、饶命”。
两个人闹够了,一旁的于千漠突然开口了:“柚子,你别看宋飞羽现在在笑话贺唳,他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可是另一个态度。”
“哦?他怎么跟你说的?”谢酉起身,和宋飞羽换了下位置,坐到了于千漠的旁边。
“他说,‘我们出来玩的呢,脸这东西就是个摆设,摆设之外,面子什么的可要可不要。什么包养、被包养的,不就钱的流向变了一下么,其实玩的东西都差不多。包养可以挑人,被包养也可以挑人啊,长成我们这样,还愁没人肯花钱么,一样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来包养自己。’”于千漠学着宋飞羽的语气说。
“我问他,既然想得这么明白,怎么没学贺唳找人包养自己?”于千漠看了宋飞羽一眼,“他说,‘我可没贺唳‘软饭硬吃’的本事!’”
谢酉想:宋飞羽有钱、性格又好,要是包养人个个都像他这样,那确实只是金钱的流向变了一下,可惜不是人人都有他的好脾气,难缠的‘金主’多的是,能让每一个‘金主’都开开心心地为自己花钱,确实是门技术活。
宋飞羽为自己挽尊:“我有钱,乐意给人花钱炫富,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要是没有您这么出手大方的人,那些被包养的人早该失业了!”谢酉和于千漠笑道。
一旁在和怀里的人卿卿我我的贺唳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飞羽笑骂着离开,找到酒吧的经理,指着他们的卡座,和经理耳语了几句才返回座位。
“你刚才在跟酒吧的经理说什么?”谢酉问宋飞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宋飞羽神神秘秘地说。
几人又笑闹了会儿,九点一到,表演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