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当街……”
赵持筠往不远处的背影看了一眼,说不下去了。
甘浔知道不是说自己,转头看了一眼,见那是一对情侣就猜到了。
哈哈问:“是抱还是亲了?”
“我猜对了。哎呀,不气不气,走吧,这很正常嘛。”
她牵住赵持筠的手腕,却被赵持筠躲开:“正常?难道你也愿意与男子在街上亲热?”
“停。”甘浔先英文后中文,耳朵被霸凌了。
她气笑了:“你怎么什么都要往我身上扯,我说正常,不代表我就认可,就会这么做,我也很保守的好吧。”
赵持筠听完放了不少心,就是不肯再逛了,世道太乱,她害怕。
二楼到三楼的感应灯不知是坏了还是懒得工作,踩踏之下迟迟没亮起。
甘浔一手紧握赵持筠手腕,一手拎水果,不好掏手机去照明了,只能提醒说不着急,当心脚下。
赵持筠又突然停住不走了。
“怎么了?”
在一片昏暗里,甘浔看不清楚她的脸。
“甘浔,为何贫寒还舍得给我买荔枝?”
声音清冷,端雅,像高坐于金殿,像跪拜于佛前,被吹散得只剩薄薄一层的酒意包裹着,带着怀揣着答案的疑惑。
只要再走上几阶,就可以开门进家,聊什么都可以,她们却偏站在这里说话。
甘浔有一刹那的走神,在悦耳的问话停止后,她听见楼外树叶被不寻常的风力吹着,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好像下雨了,风声里掺杂着什么,让人不安。
甘浔让自己笑起来:“水果现在不是你们有钱人的专属了,荔枝王好吃啊,难得买一次,我自己也想吃好一点。”
“是嘛,不是把我送走前的诱哄吗?”
赵持筠清醒地问,甘浔却分明听出她醉了,她语气带点笑意,好似亮堂堂的,却用那薄如蝉翼的笑去掩盖微弱的发颤。
甘浔情不自禁,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揉抚,“你是不是喝完酒心情不好了?”
“我听到你跟崔璨说的话了。”
甘浔沉默。
“并非有意,也未听全,只最后几句。”
最后几句是什么?
阳台上,甘浔夺过手机,“无聊,这都哪跟哪。我在扶她啊,我做侍女,不可以吗?”
她把照片删掉了。
“你高兴就好。”
崔璨接回手机:“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想提醒你啊,她只要回不去她的镜国,无论在现代多好,都是在吃苦,她的煎熬跟你好不好没关系。”
“你说想让更多人帮到她,你咨询了吗,调查了吗,她要是被当成神经病呢?会被送到哪去?”
甘浔有点不爽:“崔璨,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应该对她负责?”
崔璨大大咧咧地笑:“因为我了解你,我说的就是你心里想的。你可以不参考,我没关系,只要你别把人送走以后哭哭啼啼来折磨我。”
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甘浔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说会不会上面正好有相关研究,有技术可以穿越,只不过我们普通人不知道。”
“说不好,也可能正在研究,就拿她做样本。”
“你就危言耸听吧。”
“你好好考虑,不想送可以不送的,缓几天也没关系,你看就要刮台风了。”
“不缓了,免得越相处越犹豫。”
回忆完,甘浔僵硬地动了动,手里的水果袋子发出窸窣声。
“你怪我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漠了。”
赵持筠在黑暗里靠近,想看她的眼睛在暗处可有不同,看不出来。
宽声说:“我只是想跟你说,不用担心我赖着不走。我也只与你有这三日缘,这是你的善心,我很感恩。往后你不必担,休要自责。”
她轻摸了摸她阖上的眼。
在赵持筠靠近的须臾,甘浔产生亲吻的欲望,这欲望让她困惑,她只好用力地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