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受醉意所困,又或许是受内心牵引,总之不论沈巍如何压抑、如何控制,最终都没能战胜理智,他撕扯着赵云澜的衣服,将他压在了床榻上。
唇齿在热切地纠缠,指尖在肌肤上滑过时留下了滚烫的温度,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暧昧的亲吻声久久消逝不下。
今夜想对小海做什么都可以。
赵云澜的声音回荡在沈巍耳边,几乎震破耳膜,让他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不,我不能这么对你。你不是小海,你是云澜啊!
沈巍终于找回了理智,推开了赵云澜。
“你走吧!”沈巍痛苦地捂住头,冷冷丢下三个字。
赵云澜知道沈巍现在很痛苦,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已所能地安抚他。
赵云澜重新攀上沈巍的肩膀,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的脖颈、耳后……
“云澜,别这样……”
沈巍的声音微喘,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克制,便仍是耐不住此刻火热的内心,以及想把那个人压在身下疯狂索取的冲动。
赵云澜不管不顾地抱着沈巍与他耳鬓厮磨,在他的肌肤上轻吻、啃咬……
沈巍拿不出力气再度推开他,便被赵云澜轻缓地压在了床榻上。
一番折腾,两人的衣衫都褪了大半,只剩下一条薄薄的褻裤还贴身穿着。
火热渐起,再难消下,唯有肌肤相亲能解心底的渴。
赵云澜俯下身,从沈巍的额头开始亲吻,点过鼻尖,吮过嘴唇,滑过喉结,一路往下……最后贴近沈巍的腹下。
“云澜,不必如此。”
沈巍推拒着赵云澜的肩膀,他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亲密,只是不能接受这个人是赵云澜。
不过今夜,酒劲太大,火烧火燎般欲望急切地撕裂着沈巍的身体,诱人的亲昵吞噬了他仅存的意志,他反抗不了。
赵云澜扣住沈巍的双手按在他身侧,毅然决然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最后还是用画本里的方法帮了沈巍。
厮磨纠缠到半夜,沈巍醉意朦胧地睡着了,赵云澜却睡意全无。饶是最后一夜能这样陪着沈巍,赵云澜舍不得睡,他侧身躺在沈巍沈边,看着他刀刻般的五官,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握着沈巍的手放贴在自已胸口,这样的幸福让他觉得贪恋无比,只想长久地拥有下去。
夜很短暂,沈巍似乎并没有睡多久便睁开了眼睛。窗外天色明朗,鸟儿叽叽喳喳啼鸣着,卯时已过,他已经错过了晨练时间。
沈巍头疼欲裂,昨夜的记忆慢慢清晰地涌了上来,一点一点地爬满了脑子。
云澜……
沈巍转头看了看空了的床榻……
敲门声响起:“侯爷您起了吗?和顺来伺候您洗漱了。”
沈巍皱着眉按了按自已的头,应了句“进来”。
洗漱的时候,沈巍一直在强忍着内心杂乱无章的思绪,想问一句“小海在哪里”,可始终没有能开口。
直到食而无味地用过了早膳,沈巍准备出门去军营时,看见万管家在正院门口等着他。
“有事?”沈巍脚步没停。
“回侯爷,小海和大庆二人今早匆匆走了,说是要回老家,不能在侯府伺候了,还说是侯爷允准了的。”
今日天色还未全亮时,赵云澜便敲响了万管家的房门,他和小庆子一同背着包袱来向他道别,也说明了要走的缘由。
事情太突然,万管家完全没有准备,想让他俩多留个半日,也好把工钱结清楚,但赵云澜只说家中急事耽搁不得,必须得走了。没结的工钱让万管家算好,留给东来、和顺,算是感谢他俩这段日子以来的照拂。
“小海着急要走,话也不肯多说,老奴也……”万管家怕沈巍怪罪,还是一五一十把事情交待了清楚。
“是本侯允准他们走的。你找两个踏实靠谱的孩子替上就是,不必来报了。”沈巍的脚步微顿,继而又无事般向外走去。
赵云澜走得仓促,似是没有任何留恋,又像是急于要逃离。不管是什么,这个答案都会让沈巍郁结于心。
那郁结所带来的疼痛锥心刺骨,几乎剥夺了沈巍的知觉。
虽然早就知道这就是他和赵云澜之间的结局,但此刻的沈巍还是抬手捂住了自已的心脏。
云澜,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卯时未到,赵云澜便和小庆子一同向万管家辞了行。烬风和天成就在府外不远处的巷子里等着,待二人出来便各骑一马回了昆仑郡王府。
郡王府早早就灯火通明,福伯知道殿下要回来,大半夜便开始忙活了。
赵云澜多日未归,先洗了个干净澡,而后结发束冠,换了套郡王服制便进宫见皇帝了。
赵云齐是在早朝结束后才在书房见了赵云澜,算起来,他二人已有数月不见了。不过这场见面没有温馨的兄弟之宜,也没有客气地嘘寒问暖,皇帝气赵云澜在泰和镇落水后数月未归,不给宫里传消息害他忧心,更怪他私下去定北侯府胡闹。
“皇兄如何得知我去过定北侯府?”
那天赵云齐明明没有将他认出来,难道是赵景烜那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出卖了他?
事实上,认出赵云澜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萧平萧公公。这位大总管伺候了先皇赵炎琢二十年,如今又伺候赵云齐,他在两位帝王身边待的时间长,察言观色,洞悉人心,凡是在他们身边常常出现的人,没有萧公公记不住的。
算起来,萧公公也是看着赵云齐这些皇子们长大的,自然对他们了若指掌。当天萧公公在赵云齐身边随侍,见到送茶进来的赵云澜就留意到了,短短奉杯茶的功夫,萧公公已经瞧出了些名堂,只是不太敢确定。
也是后来赵景烜跑到赵云澜面前叫他七叔,还当场被赵云澜拖走那一幕让萧公公看到了,他虽然没有听到赵云澜和赵景烜在侧廊里说了什么,但基本上已经断定那个上茶的小厮就是赵云澜了。
萧平在赵炎琢身边多年,先皇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先皇临终前也嘱咐过萧平,万一新皇仁慈被人蒙敝,他一定要及时提点,不能让有心人觊觎赵家的江山。
故而在回宫后,萧平便找个机会把自已的猜测告诉了赵云齐。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添油加醋,但话在赵云齐听起来就另有一番意味了。
“不要告诉朕,你去定北侯府只是为了和表兄叙个旧。你在侯府出没,还穿着小厮的衣服出来奉茶,究竟是何心思?”赵云齐厉声质问着弟弟。
赵云澜如何能坦白他真正的心思?可若是随口编个借口能瞒得过赵云齐吗?他原本就不信任自已,也许在心里早就认定他勾结定北侯意图不轨,此番不论赵云澜如何辩解还有用吗?